苏澈就曾说道:北戎久和,边兵不试,临事有不可用之忧。惟沿边弓箭社兵与寇为邻,以战射自衞,犹号精锐。
王师中就从保定拉来了些弓箭社之人,又收拢了数百逃出棣州的宋江乱兵,以此为监军,逼着沧州军强攻猛打。这几日里,沧州军虽然多生怨言,可棣州城池也已经是风雨飘摇了。
“员外以为此战当如何布置?”火眼狻猊是个会来事的人。既然此战以卢俊义为,那他就摆正自己的位置,事事以卢俊义为主。
卢俊义却忙把手摇来,“邓家兄弟取笑了。卢某虽武艺尚可,这战阵厮杀则是生手。兵场推演只是纸上谈兵,所得浅薄,可不敢妄言。大都督以兄弟合俺出兵,便是因邓兄弟许多次出入军阵,乃是惯于厮杀之人。这一战当如何处置,还是兄弟做主,卢某俯听命。”
邓飞把话听在耳朵中,心里好不舒服,立刻就觉得卢俊义为人不错,话说的敞亮。
“员外既然这般说,小弟就抛砖引玉,先述一二浅薄之见。”邓飞心中盘算此事许多时,早就胸有成竹。
“小弟以为,这一千骑兵当一分为二,小弟先引二百骑出阵,员外自引八百骑兵隐藏来。”
“那沧州军虽不堪战,可到底有万人之多,又早扎下营寨。非二百骑兵可轻易触动。然我军旗号一出,纵然冲不动沧州军,亦能让彼军胆气大丧,叫棣州守军士气大增。”
“那王师中本不是沧州官员,名不正则言不顺。如其纯以厚赏诱惑军汉效力,倒也罢了。然他使外人做监军,强令沧州军攻棣州,那军中死伤不少,必生怨言。时日一长,这将士伤亡愈多,军中积怨越盛。必上下离心,士气低迷。”
卢俊义话听到这儿,已经明白邓飞之意。自觉的浑身的热血都在沸腾,血气一阵阵直冲脸面。
“棣州城池坚固,宋江手中又有过千丁勇,麾下也有几个好汉。只需苦挨数日,沧州军不战自败。如果宋江能见机行事,当还能收的一场大胜。”
“员外何不伺机而动,以精锐之师,行雷霆之怒,一击致命。”如此不仅能摘了宋江的果子,还能叫他实力受损。这黑三郎既然已经投奔梁山泊,那便实力消减点的好。因为那不能明着说出来的理由,宋江如此,实则于大家都好。
卢俊义放声大笑。
……
棣州城。厮杀声震天。
一块块礌石砸下,让下方躲避不及的沧州军惨叫声连连。而趁着机会,一蓬箭雨射下,有让数十名沧州军倒在了城脚下。
“杀——”
然后后阵的战鼓依旧擂的急促,那后方严阵以待的保定弓手和刀枪兵虎视眈眈。叫沧州团练使李勋敢怒不堪言。只能咆哮着,面色狰狞的,把刚刚收拢住的败兵,稍加整顿一番,向着棣州城起再一次的进攻。
虽然这攻势无力的仿佛是八十岁老太太的拳头,可城头上的石将军石勇也就累得要吐血。
喘息声仿佛风箱一样。
谁让宋江兵少,千把人分布在城墙四面,还要手握一部分精锐,镇压城中。这一道城墙上的兵力连两百人都不到。
几日夜的厮杀,石将军已经筋疲力尽。
石勇鼓起体内最后的力量,抱起一块七八十斤重的断石,向着下方的一具长梯砸了下。只听的‘咔嚓’一声,简陋的长梯从中间拦腰二段。石块炸断长梯后继续向下,一名士兵被石块砸了个正着,半个身子似乎粉碎了,喷涌的鲜血直哧到城墙上。
一击之后,石勇再也支撑不住。整个人都坠倒在地上。
城墙下沧州军的尸体层层叠叠,纵然是中秋时候了,尸体几日积累也散着浓浓的恶臭。
城墙下哭喊声不断,城池内的哭喊声也此起彼伏。而城防已经岌岌可危了。
忽然,城楼左侧响起了一片官军欢腾。石勇挣扎着坐起来,就看到那边已经有一波官军成功登上了城头。
石勇反射性的抓住了身边一条枪,但他连站起来都困难,实在无力前去阻挡。“莫非今日便是俺送命之时?”石勇倒也没什么惧怕,就是觉得心里头可惜。
宋江早前划下的大饼太诱人了,现在实现不了了,心里怎么会没有半点的遗憾?
而就在此时,他的援军也到了。一股生力军从城楼左右抢出来,血光喷涌,跌撞翻滚。他们就仿佛是辆推土机,把一切阻挡的事物都给铲平。
那为之人使用的武器甚至不算是武器,而是一根粗大的旗杆。横着一扫,无人可挡。那倒地的沧州军被郁保四身后涌出的丁勇杀得好不爽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