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仲淹圣心解法意》的段子,早从梁山泊流传到摩尼教了,何人不怕一个“手滑”哉?
如此来,摩尼教中便就形成了一个微妙的平衡,可这也叫摩尼教大半的力量不得不留于江南。你休管那些兵马是精锐敢战,还是尽乌合之众,那也是一分力量不是?
如此之后果便是叫摩尼教变成了第二个我大怂,守内虚外。这般才会在江南西路进展不顺,在福建路更被打的一头包。
这兵力数字与谍报司探查到的数额都也仿佛,但摩尼教内部真有这般多的纷争和掣肘吗?看方天定头顶气柱,虽然近乎空白一样白,可也并没现红色。如此,对自己并无敌意的方天定,会故意撒谎诓骗他么?
“妹夫乃当今豪杰,天下人莫不倾服。敢请一计教我。”方天定言语罢,对着陆谦一拜。
陆谦脸色骇然,做出震惊道:“竟有此等事?”
“莫非那邓元觉、包道乙之辈就这般的短智?不知道令不出一门之祸患么?”想象历史上的太平天国,再由其之前的川楚白莲教大起义,那密门教派起事之后也确实容易各自为政。因为他们的性质,先天上便约束着他们彼此间的交流联系。
在官府的压制下,分支分坛之主必然要有主导权,不可能事事请示上级,而如此一来,长久以往,那地方分坛分支向不成‘藩镇’都难。也所以,那福建摩尼教与洞庭湖内的钟相,都很不甩方腊的。
这般一想,陆谦倒是觉得这摩尼教与太平天国又不一样了。后者传教时间断,区域狭窄,而前者历时数百年,到与川楚白莲教大起义或者是元末红巾军起义更想象。
后两者可不也是千头百绪么。
“方腊如今之局势,与常凯申颇有神似。”陆谦低头思索,方天定闭上嘴了。
原时空,北伐成功以后,南京政府名义上统一了全国,但没有太大的权威,当时中国的状况,依旧是军阀割据,没有太大的变化。
除由常凯申指挥的第一集团军受果党政府节制之外,中原冯基督的第二集团军,华北阎老西的第三集团军,两广李猛仔与小诸葛的第四集团军,均割据一方。
还有关外张小六的东北军,东北易帜后,中国全境均悬挂起青天白日旗,然而,所有的人都心知肚明,这样的统一有名无实。
如此,这两者到是颇有同工异曲之妙。当然,方腊的优势更大,那手下个分支的头领,可远没有冯基督、张小六那么大的资本。但常凯申银弹开道,借刀杀人的一些法子,却未尝不能给方腊助一臂之力。前者完全可以同‘推恩制’有机结合么。
时间如此到了太阳偏西,陆谦方携着方金芝回宫,方天定站在门庭台阶下,望着远去的仪仗,面上洋溢着真心的笑,对那高玉道:“侍郎以为如何?”高玉在方腊手下官拜兵部侍郎。
“是高玉多心矣。”
陆谦一门心思的为方腊设计,且还真的就方天定之所言,拿出了些手段来,固然是权术奸诈,有违江湖道义,叫人不爽利,但毋庸置疑,此些法子对方腊之困居还真有些可用之处。
人家如此尽心尽力的为之排忧解难,再以恶毒心思揣测,就太不上道了。所谓疏不间亲,这方家与陆谦好歹结为翁婿,自己还要暂且忍耐之。
读书人目光更加长远一些,或者说心思更复杂一些。高玉知道梁山军与方腊现下是天然盟友,在推翻赵宋江山之前,彼此互为表里,可说是天生一对。
但如今之天下,能抢夺万里江山者,笼统来说也就只方腊与陆谦两人。那钟相、王庆已经被南路西军打的在岸上立不住根脚,跑进了洞庭湖中。如此虽叫宋军一时间难以剿灭,却也给人一种不成大气之感。
而河北的田虎呢,洺州、邢州、邯郸之地已尽数丢了。不管是河东还是河北,西军打田虎都像老子打儿子一样爽利。而东面又有大名府抵挡,田虎只能带残兵流窜到赵州一带,并且做出东进冀州之像。而大名府的童贯、张所之军已经北上。
可以说,作为方腊与梁山军的挡箭牌,田虎、王庆的耐久已只剩下一丝丝也。接下来对于两军便就都是最艰苦的考验到来。这个时候南北两边的关系更需要紧密无间。但是这一南关如果过去,则天下便就是南北争霸也。
高玉对梁山军早就有所警惕,乃至敌视。这不能说是错,可无疑过于超前了些。
而他虽一心为方氏筹谋,却也不是那种刚正不阿之人。进谏不是犯上,更非是讪君卖直取名。见方天定如此,才不会坚持己见呢。
那方天定今日之作为便是高玉之谋划也。其所言有真有假,虚虚实实却是叫人最难判断。
摩尼教中是有那令出多门之忧,但方腊早有定计,收权已经非一时片刻,其内部之乱像今已大减。可以说良好的外部环境,为方腊提供了这段宝贵的时间。
他们有统一的敌人,有着一定的压力,却又没有致命的危机,如此环境下,一年时间怎当方腊是吃白饭的么。
这期间情由,却是陆谦一时半会难以解开的。反倒是谍报司在稍后时候,又见忙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