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鸽飞入后院,老婆子立刻上前从信筒里取出密信,转而将之教给了胡同斜对面人家。
至于那密信里写着什么,她哪会知道。人家就是打听些消息,送个东西,赚些小钱钱,养家糊口而已。
次日清早,田虎身穿龙袍,现身城墙上,表了一番激励军士的演讲——一句话,援军将到,然后打道回府。他已经把解围脱困的希望完全寄托到梁山军的身上,虽然内外消息断绝了,可陆谦的信誉还是很好地不是?
依仗转到‘晋王府’,田虎就看到一脸大喜颜色的范权,站在门庭翘以盼。看到自己时候,都顾不上体统,大步跑来。“大王,大喜,大喜。实乃天大的喜事也。”
话说这厮与宋军并非没有接触,可种师道也好,童贯也好,都没一个愿意放过他,过河拆桥是必须的。如此范权就知晓,自己只能跟着田虎一条路走到黑了。甚是后悔前事,但悔之已晚。
田虎皱了下眉头,如今时局,除了宋军解围外,还能有什么好事是天大的?
“叫大王知晓,小人刚收到陆大王使人递来的信报,言语说梁山军已经进军河北,由齐王亲引大军,大败早前折返大名府之张所部,那王禀昨日里也已掉头南下。不日,齐王就将攻入大名府,北上来援。”
田虎猛地站起身来,这果真是天大的好消息,比之宋军解围也只差一着。“好好好。速将此喜讯告知全城将士,我要叫所有人皆知此事。”一种久旱逢甘霖的爽感、振奋于田虎身心之中油然而生。就可可想而知此讯对整个田虎军有多么大的激励了。“齐王真乃信人也。”
刘延庆此时正聚集众将军议,军士连连攻杀,虽然疲惫,但想那守城的贼军必然也一样疲惫。据内中人禀报,田虎自饶阳回蹿静安城的时候,手中也只剩万多贼兵。这么多日的厮杀,西军损失不小,城中贼兵死伤亦不会轻减。
“贼军已是强弩之末。各部将士再接再厉,三五日里拿下此贼,再回师大名府不晚。”
张所部固然损失惨重,可有了童贯军加入,怎的也有两万军势,固守大名府,三五日里如何会有城池陷落之危机?
“都统所言甚是。昨日攻杀,某麾下后军统制官刘锜就在坡顶坚持了足有一刻钟,方被击退。今日若再做厮杀,必能打破此枷锁,试看一番那内里围墙之坚厚了。”
杨惟忠很认同这‘强弩之末’的观点,别处不提,只看那城墙缺口处的厮杀,就能知晓一二。
而也就是此时,静安城中忽然一片欢呼雀跃声传到中军帐,刘延庆眉头一皱,这是何故?
正要喝问,就见在帐外执兵的刘光世掀开帐帘大步走进来,抱拳说道:“城内贼军忽然尽都高声欢呼,不知是何原因。”
听刘光世如此一说,帐中诸将每一个都坐不住了。
敌军在这般困局下忽然欢声高呼,这意味着什么,世人皆知。刘延庆噌的起身,“诸位将军且随我到城下观看。”
没人再能镇定如初。一支军队有了斗志和没有斗志,那会是两码事。尤其是守城战里。
同时就在这个时候,一支骑兵在陆谦的带领下,正如一股汹涌的洪流,直冲北路而来。
两千亲卫骑兵,合着卢俊义所引的两千骑,四千铁骑俨然就是一股无可抵挡的洪流,那沿途所经过的馆陶、临清、宗城、恩州等地,官也好,民也好,看到四千铁骑飞驰,人人都化作了缩头乌龟样儿。
在那四千铁骑的背后,上千名轻骑兵游走各县官道小路,封锁,封锁,一切为了保密。
各州县对陆谦的阻碍,还没有漳河来的重大。此时的漳河为黄河北流东侧的一条支脉,东北接南皮,西南到恩州,两头都撘在黄河北流,叫这段由正北向东北弯曲的黄河水道,变成了一张弓。
陆谦不可能停兵恩州,在彼处搭起一条浮桥,再去过漳河。他唯一的选择就是绕道,恩州城东十里有一座石桥镇,顾名思义,就是因为本处有一座石桥横跨漳河两岸而得名。
这一来一回白叫陆谦饶了四五十里道路。
“驾,驾驾……”恩州到冀州的官道上,四千骑兵在默默行军中,人配两马,一正一从。只听有轰鸣的马蹄声,而闻不到半点人语。
长长地队伍尾拉开了四五里长,在淋漓冰寒的秋雨下,埋头赶路!
“告诉弟兄们,再往前赶一段路。到前面的漳北镇,大伙儿好好休息――”看着将士疲惫的样子,陆谦这一刻超级盼望着能将骑兵属性升到s阶去,30%的体力政府,想想那增幅的体力,那就是一大ug。
大声的给将士们鼓着劲,陆谦口里连续迸出“热乎”、“热饭”等刺激性字眼来。往日里并不感觉温暖和热汤热饭又多么吸引人的士兵们,现在却被这些全都刺激的精神亢奋。
只有在冷凉的秋雨里泡了一天的人才会了解“温暖”的幸福,大家想着陆谦说的暖和和热食,就感觉着自己冰凉的手脚身体似乎也有了一丝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