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名梁山军重甲步卒在此等候着,静静地看着一块块石弹撞击在城墙上。他们在等候着城墙垮塌的那一刻钟——
梁山军展到眼下这一规模,军中制度讲的更多是以本伤人,而不是以谋略克敌。
随着梁山军在齐鲁大地上根基的深植,随着钢铁产量的不断增加,随着军器监刀枪战甲产出的持续上扬,叫陆谦心底升起了一种有着“老子有兵有枪又有钱”的感觉。
对比此刻的西军,对比契丹,对比女真,陆谦觉得现下的自己完全有资本去拼去耗。
拼去个十万人,梁山军在山东还能招起第二个十万。可西军呢?丢了十万人,他们的脊梁也就被打断了。
辽国也是如此,没了十万人,耶律氏转眼就能成为过去式。
女真人就更不用说,满打满算,他们现下连十万人都没有。
虽然这‘以本伤人’让战争似乎变得无趣,但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赵宋镇压农民起义时候,肯定不会有人认为宋军应该变着花样的玩出三十六计,以来平定叛乱。
当一方势力的实力扩大到某种程度的时候,“以本伤人”就变成了常态。
因为这种事存在着一个真谛:若我以本伤人,你能奈何?
du桌上,你手上仅有100万,而对方有1000万,直接大你,你无法跟进直接出局,即使你牌面更好,因为无资本可跟,徒能奈何。(绅士风度在这里是不靠谱的)
同理,在企业生产中,在商业的攻城略地中,我将利润下压10%,直接拿金钱换市场占有率,其它同行要如何应对才能力保市场不失?
如果,我不仅仅是下压10%,我还下压20%,下压30%,你又能如何竞争?
我就是宁愿自己先吃亏一些,也要让你出局,你又能奈何?
战争当中,何尝又不是如此?
陆谦当初连败宋军讨伐,那每一战里都耍了手段。但是现在,以他如今的实力,再碰到那阵仗他的反应可就是完全不同了。
冬季就要过去了,人数已经超过二百万的难民,教他‘损失’不小。但只要看到兵部时不时更变的预备军数量,这些损失陆谦也就认下了。何况有了这次的赈灾,这市井百姓中对梁山军的认可是创下新高。二百多万人命呢。那可做不了假。
至少在河北与中原,陆谦就觉得已然瓜熟蒂落。
空气中紧张压抑的气氛无处不在弥漫。伴随着连绵不绝的撞击声,一块块碎土飞溅,巢县城墙在不停的颤抖,无数细小的裂缝已经布满在了其间,如蜘蛛网般向着四面八方漫延,连城墙内壁都也不时有大块大块的碎裂砖墙从夯土的墙心上脱落,哗啦啦的就掉个不停。
“轰!”
一声巨响,砲石终于撞塌了摇摇欲坠的城墙。
“哗啦啦~~”
震耳欲聋的巨响中,城墙东南角的一段城墙轰然垮塌,形成了一个足有百十步宽的巨大豁口。四溅的碎石翻滚而下,在漫天飞扬的烟尘之中--
“杀!”
一人高举着手中地长刀往前奋力一引,三千梁山精锐重甲瞬间起来。“杀杀杀!”三千重甲步兵就仿佛决了堤的滚滚洪水,汹涌的从眼前的缺口灌入,霎时之间便涌进了漫天飞扬的烟尘之中。
巢县城破,刘光国引残兵退过濡须水。杨志与朱仝、韩滔、张仲熊汇合,大军杀奔慎县,兵贵神速,打了赵明一措手不及,再败选锋军。如是,士气高涨的梁山军直插庐州城下,刘延庆闻之撤兵南去。
庐州之战至此告结。
西军显然没与梁山军局部决战的打算,梁山军也没有一举拿下淮南的企图。后者更是在战争中表现了自己的实力,那不是西军可以压垮的。
这番似乎是两军打了个平手的对决中,你来我往之间,梁山军已经无形中把自己的态度告知了西军。后者只能在前者划定的界线内威武,而那条界线就是此刻两军的控制线。
你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就是如此则个。
认了,两边就此休战;不认,那就接着来打。可西军显然没有与梁山军死磕的本钱,他们的主力要放在江南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