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头上利箭纷飞!赵文泉后头看到,不断有士卒中箭倒地,城上城下集皆是如此。所幸,那壕桥已经在掩护下推至城壕,紧紧卡壕沟之上。与此同时,后面的长梯部队就开始向前奔跑了。
城上守军,箭矢愈密!城下中箭者,倒地哀号者,比比皆是,更多是哀嚎不两声就旋即被利箭插满了全身。
可就在这时候,那背后的真女真忽的吼叫起来,赵文泉视之,却是那长梯部队已过壕桥,把一架架木梯搭在了福州城头之上。
长梯一靠上城墙,底下的士兵就齐声喊,一个个奋勇攀登,极力向上冲锋!
赵文泉心头也不禁一紧,虽然知道这福州城不可能这般轻易的就被拿下的,即使这城池还不若南京道的县城高大。可心底到底是存上了一抹遐想,若能就此一鼓作气登上城头,那可就太好了。
但现实很快就告诉他,那是妄想。长提上,士卒虽蜂拥而上,怎奈城头箭如雨下,擂石滚木一齐招呼,那攻城军兵就如冰雹一般,纷纷坠落。虽有弓弩手于城下还射,可奈不得对方居高临下,更占优势。
攻城战便是这般无奈,无论攻击一方有多大优势,只说最初的短兵相接,兀自是依托城池的守方更占便宜。
赵文泉向后看了一眼,冷笑道:“郭药师果不是易于之辈。来人,传命擂鼓,以助军威!”
战鼓声再度雷鸣,这福州只是小城,此时已然尽被震天的喊杀声,轰鸣的战鼓声所笼罩。
赵文泉神色很阴沉,就这么一阵,他怕是又已经折损几百兵马了。回头看了一眼兀自没任何表示的女真人,心底里狠狠痛骂一声,却也只能下令军兵继续进攻。
大战持续,攻战之战切忌急躁,一座要塞,往往强攻数月而不得破。这都是常有事。
半个时辰过去,赵文泉深深吸出一口气,目不转睛地盯着城头。他有不好的预感,今天怕是要大出血了。因为至今那背后的女真人都没有叫停。
赵文泉心里虽恨,却深知现今他已经回不了头了,女真人对他,那是掌握着生杀予夺的大权,万万得罪不起。
便是阿里保这混蛋,也有权力将自己一刀斩杀于阵前。
想到这里赵文泉心中就一百个不痛快。
他娘的,在契丹人那里做的不愉快,投效了金兵也是不愉快!直娘贼,一群全是腌臜撮鸟。
正这般想着时候,他忽的听到背后马蹄声响动,却是阿里保引着几名亲卫闯了进来,却是认为赵文泉军的进攻力度太小了。
“这还小?”赵文泉回头视之,心中再度骂起了p。但也正是此时,足足有四五架长梯的士卒竟然开始溃退下来!
这帮记吃不记打的混蛋!不知道女真人在背后做监军的么?死在城头是死,死在女真人手里就不是个死了么?
把心一横,带起三二百亲兵,打马就向前奔去。强令溃退之兵重返城下,违令者斩!
“将军,打不得了。城头守军极是顽强!箭下如雨不说,便是有弟兄登上城去,照头来的不是大刀就是重斧啊!”有军官哭喊道。
“将军,城头守军端的厉害。咱们就是拼光了,也难以攻克啊!”
赵文泉嘴巴动了动,没能说出话来。那城头守军是不是真的了得,他还不清楚,鬼知道守军能否长久保持眼下的水准?可是他知道这个时候后撤,那阿里保保管能一棒把他砸成肉泥。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你们自己小心性命,只管驱使军兵上前。”无奈何,赵文泉就只能对手下的军将这般说。
而那福州城头上,郭药师看着退而又返的叛军,脸上已经完全没有了沉重。就这种攻城的本事,那高赵叛军便是真有二十万人,也难讲福州城拿下。
事实上在攻城战进行了五天后,便是那完颜习古乃也明白,想要靠高赵叛军夺取福州城,那是几乎不可能的事情。
这个消息被他迅速传到了卫州,那里有完颜斜也坐镇。这人是阿骨打的五弟,在女真高层也是位高权重。如今坐镇辽金前线,为诸军都元帅。
后者的信后,径直传来命令,叫他看着办,能攻拔福州就拿下之,拿不下就退围而走就是。
金国已经在谋划着进攻契丹,可现在准备还未齐全,时节也有不对,尚要暂且忍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