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荒山野岭肯定是不可能的,主要就是没什么游客打扰,比较安静。
夏青鱼毕竟在山上生活过了好几年。
中间牵狗绳也不用了,就让饺子自己撒个欢快,偶尔会碰到山上的土著小猴子,一狗一猴遥遥对峙,互不相让。
饺子露出牙齿,低吟威慑,猴子嬉笑间完全不怵。
猴子机灵,从树梢捏出个雪球就往饺子扔来,饺子也不傻,偏头避过,然后对猴子吼叫示威。
可越吼,那小猴子越开心啊,就喜欢你这种看不惯我又拿我没办法的样子,又喊来三两个小伙伴,指着饺子,吱吱讥笑。
叶沉溪也莞尔:“那猴子太调皮了。”
夏青鱼杏目圆睁,敢欺负饺子?从脚下卷起一团白雪也捏成雪球,抄小猴子扔去。
猴子似乎常跟人玩,对其他普通游客的准度力道了熟于胸,并不以为意。谁曾想到夏青鱼这一球远不是寻常人能相比的,无论准度力度都是上乘,小猴子掉以轻心间就“啪”地一下被砸中了。
雪球散成碎屑,从树上飘落。
夏青鱼有分寸,肯定不止于伤了它,也就是帮饺子出一口气。
另外几只小猴子一见来了个惹不起的硬茬,一哄而散,唯独对着饺子挑衅的那只还有些懵逼地留在远处,没想到居然也有被人砸中的一天。
饺子这下可得意了,又汪汪地挑衅。
小猴子愣了一下,只见夏青鱼又做出扔雪球的姿势,虽然手中空空如也,还是被吓了一跳,“吱吱”两声,大概意思是你给我等着,放学别跑之类的,然后一呲溜跳进树丛之中消失不见。
饺子这才跑过来跟它妈撒娇诉苦。
这只是路上的小插曲。
两人边聊边走,山道上健步而行,转过一条山坳,又绕过一片茶园,约莫中午时分,转角处豁然开朗,一座古朴道观立于山间。
黑瓦黑柱,四方端坐,山腰古木便遮去了半个殿顶,在云雾之中,显得仙气盎然。
行至殿前,没有碰到旅人游客,香火颇有些冷清,叶沉溪抬头一看,匾刻:“天真观”。
“感觉进殿之前得先脱鞋的感觉呢。”叶沉溪小声道。
“嗯?怎么?”饶是夏青鱼也没跟上这句的节奏。
“天真无鞋啊。”叶沉溪道。
“别瞎吐槽,这是我长大的地方。”夏青鱼说。
原来这边是夏青鱼带着叶沉溪过来的原因。
“我在这观里住了三年时间,差不多算是在里面读的初中了。”
“怎么感觉有些冷清。”
“道观嘛,本身讲究的就是清净,这不是开给人旅游的那种道观,用现在的话来说就是undrground不商业的。”
“你自己不也吐槽,还地下嘻哈呢。宠物能跟进去吗?”
“自己人,没关系的。”
忽的殿门打开,露出一个缝隙,弹出来一脑袋,是一女冠,身着宽松黑色道袍,青丝盘起插了一根道士簪,不施脂粉,也算是眉清目秀。
夏青鱼展颜一笑,摇手道:“师姐!”
女子也是一愣:“小鱼?”
……
……
在天真观里,叶沉溪和夏青鱼一起给她的师父一堆师姐还有师妹们问候了新年。
那些女冠并不全是从小就在这里长大的,大多都是在红尘中有所境遇,或者心灰意冷,或者看破红尘,最终来到了这方外之所。
要说是一个逃避的地方,其实也有点儿这样的感觉,这并不是一个正能量很强的地方,叶沉溪觉得自己还挺能理解。有些人是需要找一个避风港的,或许在充能,也或者是疗伤。
不过他们并不会很外露地表现出来。
也或许是师父教导有方。
师父并没有跟叶沉溪说多少话,但他感觉得到,那是一个充满生命经验和人生智慧的女性,不是那种乐乐呵呵闲话家常的长辈,但她也问起夏青鱼的近况,没怎么表评论,让她自己好好过日子就行。
这座道观不靠游客们的香火维持,它有自己的茶园,其实挺大的一片,靠着这些茶也能也能保证观里诸人的生活。
更何况还有这些女冠背后的家庭的供养,就比如当年夏宇阖把夏青鱼送到这里的时候。
夏青鱼还把叶沉溪带到了她以前居住的房间,本来是不允许男宾入内的后院。
……
不是但凡到深山老林里的道观必有奇遇。
只是单纯地,夏青鱼自己想见见师父,让叶沉溪看看自己当年生活的痕迹,也带他散散心。
看他这几天憋在书房里看书,怕是要走火入魔的样子。
二月初,春假结束前,夏家三口回老家祭祖,这个叶沉溪目前就没必要跟着过去了,专心看书,然后规划一下项目方向,逐渐开始产出一些文档。
比较麻烦的是还要考虑三文鱼工作是那边,得用英文。
进修班的事情倒不麻烦,夏青鱼联系了一下京城影视学院,还能插得进去人,以青鱼网络现在的规模,叶沉溪的身份地位,面试什么的都可以免了,半路插进去也不是什么难题,甚至脱产学习也不做要求,随时来都可以,打个招呼的事情,不行咱们赞助一下学校也OK啊。
而且基本上也和旁听没啥区别,也不要求结业证书的。
这个春假,就在叶沉溪的休闲和充电中慢慢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