屋子里静得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清晰可闻,老爷子苍老的唇,抿成了一条薄线,神色凝重而冷峻,
良久,他长叹一声,目光变得沉痛和无奈,“如今凌家这样的处境,哪里还有机会救老大出来,”
我问的正是凌伯伯的事,
我不知道凌少为什么死死瞒着他还活着的消息,连赵松都知道,为什么不让老爷子知道,
但凌少这么做,自然有他的用意,我除了遵守,别无他法,
再怎么样,凌少对老爷子的感情,比我对老爷子感情深,他要是有一丝可能性,他也不会把这个消息瞒得密不透风,
当初凌伯伯判的是死缓,两年之后执行,意思就是两年之内,要是不能减刑,减为无期,时间一到,凌伯伯必死无疑,
现在已经过了一年半了,只剩几个月了,
我相信凌少也知道这件事,可是时间紧迫,他真的能在凌伯伯死之前,争取翻盘吗,
我看老爷子的神色,是料定凌伯伯只有死路一条了,
我强忍着,把凌少还活着的事压回肚子里,有那么一瞬,阿琛还活着这五个字都到了嘴边了,硬是让我压了回去,我不能坏了阿琛的布局,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不得已的苦衷,我不能让他陷入为难的境地,
“还有将近半年的时间,也许可以努力一把,爷爷别灰心,事情说不定会有转机的,”
我温柔的安慰着老爷子,老爷子苦笑着摇了摇头,“事已至此,哪里还有转机,我已经老了,很多事都力不从心,阿玮的能力又差了点,能维持凌家目前的状态就很不错了,就算小琛还活着,也改变不了这件事了,”
“也许会有奇迹呢,不到最后一刻,谁知道呢,爷爷您说我说的对不对,”
我笑眯眯的看着老爷子,老爷子温和慈爱的看着我,伸出手揉了揉我的头,“你说的都对,”
我知道老爷子根本不相信我说的话,他不相信会有奇迹生,但他还是顺着我的话说了,只因他疼爱我,不想让我失望,
我不能告诉他,我是真的相信凌伯伯很有可能在最后关头翻盘,因为阿琛在,
“艳艳回房间休息一下吧,今天大概起得很早,没有睡好吧,”
我顺从的嗯了一声,先扶了老爷子回房间午休,再回了我和凌少的房间,
这个房间,一直保持着原样,和一年前一样,和两三年前也一样,衣柜里的衣服还是那些,排列的次序一点变化也没有,前面是凌少的,后面是我的,整整齐齐,
在这里,时光好像凝固了,停留在我和凌少住在这里的那一刻,无论外面生了多少翻天覆地的变化,这里始终如初,
这一觉,我睡得很安心,大概是这里还残留着凌少的气息,他陪伴着我,他保护着我,他让我一直忐忑不安的心放松,
一睁眼,已经是下午四点半了,床头柜上的闹钟还是同一个,过了这么多年,它依然勤奋的运转着,
也许它不曾坏过,一直勤勤勉勉,也许它曾经坏过,但被有心的人修好了,让它得以继续呆在这里,
我望着这个房间,感叹了一两分钟,便匆匆忙忙换了衣服,洗了把脸就下楼了,
客厅里,凌太太抱着小斐,大家都在逗小斐玩,老爷子坐在太师椅上,笑眯眯的看着,看起来心情极好,
抓周的东西摆满了整张桌子,书本,笔,剑,小算盘,小孩抓周的东西应有尽有,有些精致的小东西,我甚至都没见过,看来老爷子和凌太太为了这次抓周,做足了准备,
“艳艳来了,”
老爷子看见我,朝我慈爱的笑了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