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稚楚立即给季云深打电话,连续十几个电话都无人接听,她开始急了,连忙跑回家上网,输入S.A关键词的时候手都是抖的。
网页跳转,她看到满屏的报道,什么游轮爆炸,死伤惨重,水域污染,高达百亿的天价赔偿……等等标题,看得她胆战心惊。
她点开一篇图文,一张张查看报道里的那些图片,她看到游轮爆炸的画面,看到S.A股票急速下跌的截图,看到死者家属围堵在S.A门口要说法的画面,隔在屏幕她都能感觉到那股黑色的绝望气息,只是在这些画面,没有看到一张季云深的正面照,有的只是他匆匆离开公司的背影。
乔稚楚盯着那个背影,背脊的线条凸出,好像他在那短短几天里瘦了很多,心里就忍不住一阵阵心疼。
这几天她忙着杨康案,没有特意去关注别的事,如果她早知道他在那边出了这么大的事,她说什么都要陪在他身边。
在连续打了十几二十个电话都无人接听后,乔稚楚终于忍不住了,直接在网上定了机票飞纽约,临走前她只跟陈曦说了声,以至于后来陆于皓火急火燎地跑来找她时,面对的只有空荡荡的房子。
乔稚楚在飞机上靠着窗坐着,想着那天晚上的那通电话,他在电话里的语气明明是很疲惫的,但是却强撑着笑颜,那个时候她以为他只是忙工作,根本没有想到他是在承受这么大的压力,而他竟然也只字未提,如果不是她看到新闻,他是不是打算一直瞒着?
他说出差一两个月就回来,他是不是打算回来后假装若无其事?
乔稚楚眼眶干涩,渐渐通红起来。
……
季云深在烧中浑浑噩噩地睁开眼,一看时间已经是下午三点。
他从昨天下午一觉睡到现在,浑身无力,勉强转身去拿床头的手机,现已经没电自动关机了。
他也懒得理了,最近几天每天都有数十个电话,要么是股东,要么是朋友,要么是媒体采访,他都应付累了,就让他现在清静一下。
乔稚楚一下飞机就继续往季云深的手机打电话,然而依旧是关机状态。
这种在焦急情况下却联系不到对方的心情,真的很糟糕,她会胡思乱想也会恐惧和害怕,背脊出了一层冷汗,在机场门口蹲了一会儿,她终于想起了楚铭城,立即打电话回国找他要季云深住处的地址,按照那地址打车赶过去。
在电话里,楚铭城郑重地嘱咐她,这次一定要好好陪伴在季云深身边,无论生什么事都不要离开他,谁都可以离开,唯独她不可以,他的语气很少那么正经,乔稚楚却听得有些心寒——难道这次真的严重到这个地步了吗?
楚铭城说的那个地址,跟她第一次来到华尔街去找的那个房子是同一个地方,原来她当初真的找对的。
乔稚楚站在那栋楼门前看了一会儿,然后才走过去按门铃,她不确定他现在在不在家,只能试试,按了几下之后,她隐约听到里面好像传来开门声,她往后退了一步,提起一个微笑,刚想喊他,结果出来的是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
乔稚楚错愕了,脑海里迅速闪过几个敏感的关键词,但到最后都被她拍得烟消云散,经过这么多事,她已经能无条件相信季云深,眼前这一幕虽然暧昧,但她不会轻易下结论,反而觉得自己是不是……找错门了?
乔稚楚尴尬地站着,想着要怎么开口,女人是地道的当地人,用流利的英语问她:“请问你找谁?”
“我……找季云深,请问他在这里吗?”她不抱希望地问,没想到女人竟然是一脸恍然大悟:“哦,你找季先生啊,他在的,在房间里休息,请问你是?”
乔稚楚:“……”
这时候里屋楼梯下来一个人,声音沙哑地问:“谁来了?”
女人立即转身说:“先生,有一位中国小姐说要找你。”
乔稚楚看了进去,眉毛一挑——很好,穿着睡衣跟一个年轻漂亮的女人独处一室,季云深你厉害了啊!
季云深扶着楼梯,他原本还有些睡意,但看到门外的人的那一刻彻底清醒了,对视瞬间他还以为是自己出现了幻觉,眼底闪过惊诧和喜悦:“你怎么来了?”
乔稚楚不高兴地说:“你当然不希望我来。”
季云深走了出来,直接把她拉进屋,八月份的纽约温度要比江陵低,她穿着的比较单薄,身体微冷,他立即把身上披着的外套裹在她身上,乔稚楚还没来得及暗喜,女人就在旁边惊呼:“先生,你怎么能把外套脱掉?”
乔稚楚的好心情一下子烟消云散,直接把外套脱下来丢回他身上:“这才过了三五天,现在我连穿你衣服的资格都没有了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