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诺无声地笑起来,脑中出现景平的面容,干净谦和,从未有急躁或是生气的时候,整个人如湖水般平静。
想到此处,叫了春棠进来:“那个匾额还在不在?”
春棠没想到娘子还惦记着这件事,急忙道:“还在,匾额是阿郎亲笔写的,拿掉后一直放在映诚院。”
“明儿挂上。”想起那个和自己同名,少言寡语,性情冷淡,却因为善良而被许倩多次陷害出丑的少女,许诺心道如果她知道匾额被重新挂起来,一定会羞地红了脸吧。
第二日,映诚院,吕氏服侍许谷诚穿衣,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今早六娘派人把匾额取走了。”
许谷诚先是没反应过来,反应过来后温和地笑起来:“这孩子变了不少。”
吕氏认同地点头:“她原本是憎恨学琴的,如今练琴时手指红了也不歇息。”话毕脸上露出心疼的表情。
“这些日子六娘的字也大有进步,除了认字快,写的也好,竟是快要超过二郎了。她虽然年岁不大,但作画时静得下心,观察事物的敏锐程度有时比我还好上几分。”许谷诚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伸手从衣架上拿起锦袍,快速穿好。
“多亏老爷教的好,否则她性子弱,不懂坚持哪有这样的进步。”吕氏转回身端了杯白水给他。
许谷诚摇摇头,若有所思道:“我觉得她性子倒是坚韧,这些进步都是她平日刻苦坚持得来的,而且从张家表侄那件事就能看出来,六娘真的长大了,懂得巧妙地保护自己。”话毕接过水杯,一饮而尽。
说起张先,吕氏目光暗淡下来,无论是有人陷害六娘的名声,还是张先真的对六娘有好感,她绝不允许他靠近六娘。
许谷诚知道妻子的担忧,宠溺地抚在她肩上,声音温和:“六娘的亲事我会认真考虑,不会让母亲过手。至于表侄,你不必担心,他这次来斗茶得了好名次,母亲竟是没留他,说明母亲很生气。他短时间不会来苏州,而且我也不许他靠近六娘一步,可好?”
吕氏轻轻地点头,一双桃花眼似水光盈盈,看得许谷诚心都软了。
三月十日如期而至,许诺早早起来,正在做俯卧撑,吕氏突然推门进来,她手上一松,直接撞到榻上。
娘,您进来咋不说一声?
吕氏以为许诺还在赖床,慌忙过来:“六娘,六娘,该起床了。”
许诺没有回应。
吕氏便轻轻摇了许诺两下:“诺儿,诺儿,今天要去赏花,快醒醒。”
许诺应了一声,转过身看到一身青色的吕氏,无论是饰或是衣着,无一不素净到极致,只是这样,更映衬地她面容柔美。
她飞快地洗漱,吃了一晚素面,在春棠的协助下穿好衣裳,吕氏再三打量后才向阑苑堂而去。
吕氏来叫许诺起床时,许倩提前去了阑苑堂,许诺进去时不出所料看到张氏被许倩逗地在笑,而这笑容,因为她的出现减了几分。
众人一起吃过早膳,许谷渝等人告辞后,张氏突然说:“六娘,这身衣裳太艳了,走之前换一身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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