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商的声音比先前肖远和胡老太爷声音大些,不大不小,正好能让旁人听到。
附近席位有几人闻言转过头来,等待下文。
几个武官起哄道:“北江先生,任谁都知您是鼎鼎有名的钧窑东家,肖家四郎若是能猜出,您不如也送他一个古物吧。”
朱商眯着眼,不说话,却看了肖远一眼,好似在问:“你们是商量好来坑我的吗?”我的生意可是全权托付给了许家六娘,想坑我,找错时候了。
又有人道:“肖四郎,你若是猜错了,也得从你的收藏里取一件精品出来,这样才算公平。”
肖远默默地挺直了脊背,毫不在乎四周的起哄,只是问朱商:“可好?”
“好。”
朱商拢了拢衣袖,两手抄在胸前,面上一如既往地笑着,
朱商答应的话才说出口,就听肖远道:“天青釉玉壶春瓶。”
话音一落,席间安静了片刻。
喜爱古物的人都知道一个完整的天青釉玉壶春瓶有多难得,它色泽光亮,摸起来又十分润滑,底厚身薄,很难保存。
片刻的安静后便是一阵浑厚有力的掌声,胡老太爷笑着说:“好,好,好。”
胡老太爷这么说,自然代表肖远猜对了。
朱商微微点头,将手中折扇抛给肖远。
这个天青釉玉壶春瓶他收藏了许久,瓶子的质地和形态都是他所钟爱的,此次专门从苏州带过来作为贺礼赠于胡老太爷。
他有许多藏品,也带肖远看过,与天青釉玉壶春瓶相似的藏品也有不少。肖远却直接猜出来他送的贺礼,难不成肖远识人心的本事超过他了?
寿宴热热闹闹地进行,人们吃饱喝足各自离去。
许家一行人回去后,吕氏留了许倩在屋中,问她:“四娘,今日是怎么了?”
语气中是少有的严厉。
“不知。”许倩做了亏心事,不敢多言。怕被吕氏察觉到什么。故此打定主意要一问三不知。
吕氏心中微寒,她今日在宴席上打哈哈护了许倩,许倩却依旧是这副态度。实在让人心痛。
“吴娘子是你的师傅,你怎能不尊敬她,反而质疑她拿了府上的帕子?”
许倩原本是垂着头的,此刻抬眼看了吕氏。又急忙收回目光,一双手紧紧攥着放在膝上。沉默片刻才道:“娘,儿确实认出那是府上的帕子,可其上的绣样却不是府中人所绣的。”
“你知道许府每个人的女工?为何如此断定?”
今日吴娘子说那是许诺的手帕后吕氏着实着急了一番,万幸后来事情有变。出现在席间的并非是许诺那绣的糟心的帕子。
她是许诺的母亲,又对许诺十分关注,许诺的女工有木有进步她最清楚。故此也知吴娘子那些话不是真的,只是为了圆场。
她瞧出吴娘子今日行为有异。早作了辞去她的打算。
今天寿宴上生的事情有联系,只缺一个点吕氏便可将其联系在一起,知道真相。
故此希望许倩能实话实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