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翎拿着刚做完的布娃娃,笑着进了屋。
她握着毛笔,蘸上粘稠的朱砂,在娃娃胸口重重地写下缪氏的名字,又在上面画了个大大的叉。
办完这些,绾翎露出满意的笑容,自言自语道:“用来诅咒的东西,要好看做什么?关键是有用就行!”
“难得做针线活,没想到还挺累人的。”绾翎揉了揉酸的太阳穴,“木兰,服侍我洗漱,本小姐今儿要早点睡。”
木兰应了一声,服侍绾翎进去洗漱歇息,主仆两个好像都没留意到那个娃娃,被落在了正厅茶案上!
三更天,剪烛阁屋脊上,潜伏着一个人,借着月色一看,却是木兰!
她处的这个位置非常好,能居高临下地,将剪烛阁内外看得一清二楚,即便是深夜,有人走动总还是能现的。
此时,绾翎正坐在卧室内悠闲地喝着茶,这三更半夜的,谁会没事出来转悠,若有,那必然有问题!
木兰,就看你的了,不出意外的话,想必今晚就能给剪烛阁清理门户了!
不枉费绾翎苦等半宿,终于,等来了木兰的禀告。
“小姐,张妈妈往绮春堂方向去了!”
绾翎听了,眸光一沉,并未露出半分惊讶之色,这院子里,人人均有嫌疑。
即便是木兰,也未必完全值得信任,现在不过是无他人可用罢了。当然,如果木兰真的有问题,她也并非没有后招!
“我们就坐在正厅里等。”绾翎穿上外裳,来到正厅,正襟坐到桌边,她嘴角噙了一丝浅浅的笑意,成竹在胸,毫无惧色。
不多时,外面就传来了人声,还有灯笼的光亮。
“缪姨娘,说不好今天又要让你失望了。”绾翎放下茶杯,微微笑着走向门口,不等外头的人敲门,她就先开了。
这倒是把外面的人给吓了一跳,缪氏楞了楞,看到绾翎正笑盈盈地看着她,她诧异问道:“二小姐,您怎么这么晚还没睡?”
“那姨娘怎么还没睡?这么晚了,该不会又是在我房里,看到了什么不该看的?”绾翎立刻顶回去,淡淡的话语中却暗藏杀机,直噎得缪氏说不出话来。
随之收到消息的叶景城也来了,绾翎撇下缪氏,像父亲行礼。
叶景城神色间有几分担忧:“绾翎,你没事吧?缪姨娘说,她白天抓到个手脚不干净的家奴,被她罚过后赶出叶府了。可刚才有护院报告称,仿佛在你院子附近,看到那家奴的身影了。”
绾翎欠了欠身,十分感动:“爹爹,大半夜的,您还特地为此事过来,您是担心那家奴会为了报复对女儿不利吧?您放心,女儿一切都好。”
听她这么一说,叶景城明显松了口气,缪氏却露出了焦急的神情,忙道:“二小姐没事就好,只是……”
缪氏故意迟疑了一下,故意问道:“您怎么大半夜的还穿得这么正式……不知是在做什……”
“爹爹,姨娘虽然管理家事,但到底也只是个姨娘罢了!”绾翎语调平静,却不失锋芒,“不知哪来的规矩,一家之主的嫡出女儿,竟要向姨娘报告行踪了?”
这话如果搁在绾翎刚回府时,自然会被叶景城认为是目无尊长,可他现在却只觉得,这个女儿当真是有名门嫡女风范!
他看也不看缪氏,威严道:“自然是不用的。”
绾翎笑道:“爹爹英明!其实……”说到这边,她落寞地低下头去,“今晚女儿之所以这么晚了还没睡,是想娘亲了。白天,我看到水粉她娘亲来探望她……”
叶景城最听不得的就是这个,他一听便又愧疚起来,对这个女儿的歉疚与心疼自然又多了几分。
缪氏看着情形越来越不对,一咬牙,忙道:“老爷,您正是因为心疼二小姐,所以才不能让她置身险境呀!
看着缪氏阴晴不定的脸色,绾翎如何猜不到她在想什么!
若是让叶景城看到那个巫蛊娃娃,那绾翎辛苦建立的乖女儿形象也就全完了!更甚者,如果这件事闹开了,以兰若皇城的法律,她施压胜之术,可是要被流放的!
绾翎心里冷笑,缪氏啊缪氏,任你阴险狡诈,却也难逃我的算计!我就先让你得意一番,不过在这之后,等待你的可就是地狱了!
想到这里,绾翎主动开口道:“是啊,爹爹,姨娘说的有道理。万一那奴才当真藏身剪烛阁,而他又对姨娘心怀怨恨,因此对女儿不轨。万一女儿有个三长两短的,姨娘她恐怕也会觉得难逃其咎!”
这话里话外,又把缪氏给狠狠讽刺了一番,把缪氏气得直哆嗦,却还不能表现出来!
叶景城听了,觉得有理,便道:“那也好,咱们一起进去看看,也放心些。”
缪氏眼底明显泛出喜色来,却还要假装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