绾翎此时蒙着面纱,看不清面部神情,只见她眼中有微微的讽意划过,一言不。但落在旁观者的眼中,都能看出来,她这绝不是因为胆怯而不说话,而是不屑!
“你这女子,怎的这般不讲理!”木兰气不过,正要跟对方理论,只听绾翎悠悠道。
“木兰,我们坐下便是,与别人多啰嗦什么?”绾翎轻轻一拂袖,便往那临窗的座位走去。
“你!”那女子见她根本不把自己放在眼里,顿时气得七窍生烟,扭头对身边的丫鬟骂道,“你是死的么?看到自家小姐被人欺负,竟然没反应!”
那丫鬟脸色一白,看向绾翎的眼中满是恼怒,她大步上前就要伸手去拽绾翎的袖子,口中一边不干不净:“你是耳朵聋还是眼睛瞎啊?没听到我们家小姐要了这个位置么?你这贱……”
绾翎稍稍扭头,眼中仿佛一道利刃瞬间朝她袭来,那丫鬟猛然一惊,硬生生把最后一个字咽了下去,到底没敢再骂下去。
“本姑娘最不喜人说脏话。”绾翎一声冷笑,“原本好好的心情就这么被人扰了,这位置不坐也罢。不过我若是轻易让了位,岂不是让某些人更得意?真是不知天高地厚,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哪个屠户家的女儿,出来砸场子!”
“你可知本小姐是什么来头?!”那衣着华贵的女子终于忍耐不住,一掌用力拍在桌子上,大声喝道。
这边动静这么大,周围有不少人看了过来。听她这么一说,不少人都露出好奇之色。女子扫了一眼周围,露出一丝得意,傲然道:“本小姐可是蔚县知县郑大人的千金!”
郑知县的女儿,郑语琴?不就是前一阵和叶绾筠打架的那位小姐么?绾翎朝她看了一眼,露出鄙夷之色,能和叶绾筠大打出手的,果然不是一般人。
她没忍住出一声轻笑,讽刺道:“姑娘这做派,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公主大驾,不想原来是……”说着,仿佛很无奈地摇了摇头。
周围看热闹的人也都纷纷笑起来,这女子着实是个没见过世面的,区区知县之女也如此高调,她竟不知天外有天,人外有人?
木兰也跟着道:“小姐,公主可不会这般抛头露面,这位小姐如此不计形象,真不知是不是故意冒充,来污蔑那郑家小姐名声的。”
郑语琴彻底被惹怒了,她在家里嚣张惯了,哪里受过这样的委屈?她怒瞪着双眼,就朝绾翎冲过去,口中大声道:“本小姐连知州府的小姐都不怕,难道还怕你不成!”
木兰正要动手,却不知怎么了,她还没来得及有所动作,郑语琴就突然脚下一软摔了下去,一头栽倒在地上,摔得鬓散乱,钗斜鬓弯!
她的丫鬟忙过去扶,却不想郑语琴羞恼之下,一巴掌打开了她,大骂:“你这死丫头,回去就把你卖到窑子去!”
这边在哭天抢地,众人皆看着笑话,绾翎却直直朝北面看过去,眼中疑惑,却并没看到有可疑之人。只见郑语琴摔倒的地方,桌角边多了一颗细细的枣核。
郑语琴爬起来后,越觉得羞恼,脸色涨得通红,认定了是绾翎害她出丑,还要大步上前与绾翎纠缠。
“妹妹,休得无礼!”人群中走出一青年男子,对郑语琴呵斥道,说罢又朝围观者做了个揖,“大家散了,散了吧。”此人相貌还算清秀端正,但落在绾翎眼中,却莫名地带了三分虚伪。
众人一看有出来劝架的,又听得当事人让他们散了,倒也并不像那等市井小民一般,硬是围着看热闹,慢慢也就散了。
绾翎抬眼一看,正是那先前将秦薰然卖入青楼的郑奇!
想起秦薰然背井离乡还遭人迫害的悲惨遭遇,绾翎忍不住想要出手,替她教训这人一顿!
郑语琴一看是自己哥哥来了,自觉有了靠山,底气更足了,立刻便向郑奇诉苦,声称自己受到了多么严重的侮辱。
“这位姑娘,不知你……”郑奇听后也露出不悦的神色,对着绾翎冷声道。
这时,窗口一阵风吹来,正好把绾翎的面纱吹了起来,她即刻伸手掩住,但她那明媚鲜妍的玉样容颜还是落入了郑奇眼中。
郑奇眼里有惊艳垂涎一闪而逝,口中所言稍稍一顿,脸色很快从责难变得温和,接着道:“这位姑娘,不知你可还好?我家小妹任性惯了,若有得罪姑娘之处,还望海涵。”
听他说出这话,郑语琴瞬间呆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