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三小姐过得,可很不好呢。”木兰点头,想到叶绾筠,笑了出来。如今,缪氏母女俩可真算是报应了,没有什么值得旁人同情的。
绾翎绕过煮茶的竹架,长长的锦带勾下一根梅枝,嘴角绽放出一个清浅的笑意。叶绾筠?早就已经不在她的眼里了,不过,到底姐妹一场,她不介意去探望一下。
“我可不比贵妃娘娘仁慈,还请莀姑娘不要一再地挑战我的耐性。”经过佛堂的时候,从里面传来隐约的骂声,和细细的哭泣声。
绾翎顿住脚步,想了想推开门走了进去,只见叶绾莀正哭得满脸是泪,左颊上还有明显的红肿,而巧凡正在恶狠狠地拧她的手臂,身后还站着两名小宫女,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
叶绾莀明想躲又不敢躲,只得拼命瑟缩着,不断求饶,“姑姑,我不敢了,我错了。”再没有了半分的所谓“气性”。
“冒犯了贵妃娘娘,饶你不死就是大恩了,你倒好,不思悔改,不潜心认错也就罢了,还敢把责任推到睿王身上?你是不是不想活了!”巧凡手下丝毫不停,“睿王好端端的,为何要把你抄的佛经毁掉?你倒是给我说出个道道来!”
叶绾莀哪敢说,是自己勾引睿王在先,又因为绾翎的事得罪了睿王,何况巧凡摆明了是要整她,现在也只能先认错了,否则这皮肉之苦是少不了了。
“叶二小姐?”巧凡听到有人进来,转头一看是绾翎,这才放开叶绾莀,若无其事道,“莀姑娘没完成贵妃娘娘布置的任务,奴婢正说了她几句。”
这个巧凡,简直就是现实版的容嬷嬷啊!绾翎在心里暗暗咋舌,不过只要不是冲着她来的,她当然不会多事,何况叶绾莀本来就欠教育。
“原来是这样啊,那姑姑您继续,我正好路过就来看看。”绾翎就像什么都没看到一样,笑着点点头,又对叶绾莀道,“堂姐,既然贵妃有令,那您还是恭顺一些比较好。”
叶绾莀捂着脸,死死地等着绾翎,自己现在这样,还不都是拜她所赐,现在如此狼狈的样子又被她看到了,气得心口几乎要呕出血来。
“果真是个没教养的,叶二小姐好心过来看你,你倒好,这副鬼样子。”巧凡现在是毫不掩饰对叶绾莀的蔑视和羞辱,谁让她得罪了贵妃娘娘呢,而且还不“知错改错”。
绾翎出去后,只听背后一声竹简掷到地上的声音,“重新刻!不要以为偷懒,拖到娘娘离开就没事了,就算娘娘离开了,你不完成也……”
绾翎笑着摇了摇头,叶绾莀是自作自受,不过要说苏贵妃那怒气,也着实根深蒂固了些。
颜离告诉她,当年的太子妃人选,其实早就是内定好了的,跟慕容皇后耍的那个“把戏”并没有直接关系,不管两人的画作如何,其实最后的太子妃人选,都会是慕容昭颜。
苏贵妃就是想不开这一点,她始终觉得,自己才该是太子妃,才是皇后,本来属于她的一切,都被慕容昭颜抢了。其实仔细想想,就会知道,当年的选太子妃事件,结果并不奇怪。慕容家和苏家虽然表面上旗鼓相当,但是往深了想,是完全不一样的。慕容家底蕴深厚,曾经出过多位皇后、太后及后妃,便是当今太后,虽然并非出自慕容家族,但跟慕容氏也有着不小的牵连。权贵之间就是这样,千丝万缕勾缠交错。
而苏家,不过近几十年才靠战事起家的新贵,虽然权倾一时,但要论底子,是远远不及慕容氏的。从慕容皇后的闺名就可见一斑了,慕容昭颜,那个“颜”字,一般人谁敢用,那可是犯了皇姓忌讳的,可在她身上,一点事儿都没有。
当局者迷,苏贵妃太自负,自认为出身高贵,所以就算她很聪明,也不会往那上面想,所以也才会这么恨慕容皇后。而她越恨皇后,一旦有人撞到枪口上,自然也就越倒霉,这也是为什么叶绾莀会这么惨的原因了。
“小姐,您要出门啊?要不要奴才去赶马车过来?”走到大门口,正好遇到马夫,见绾翎像是要出门,很隐情地问道。
绾翎笑着道:“不用了,我就是出去走走,你和其他几个都在府里候着,以防皇上那边有需要。”皇帝出行当然是不会坐他们家的马车,但那些随行的宫女侍从们,又有哪个是能轻易得罪的。
等到来到大街上,绾翎倒是没觉得与以往有太大差别,不像以前在电视里看到的,皇帝出行,各种劳师动众,街上连乞丐都不见了,当地官员为了显得百姓富庶,特意用白面馍喂狗,就是做戏给皇帝看。
“卖糖葫芦咯——”
“姑娘,来我这里看看,我这胭脂都是上好的,又便宜!”
街头小贩的叫卖声依旧很热闹,偶尔也还是能看到一两个丐帮子弟,总的来说,锦州人民过得还是不错的。公平的说,这还是叶景城的功劳,韩少霖当知州的时间并不长,虽然没做什么大坏事,但也着实没做什么好事,还有他那几个败家儿女,韩家倒了,对百姓来说倒是件好事。
“哎,小姐,你看前面那个人影,是不是舞怜姑娘?”走过一家胭脂铺,绾翎正站在路边的小摊上把玩一把木梳,木兰突然指着前面道。
绾翎放下手里的东西,抬头看去,只见前面是一个撑着透明油纸伞的长女子,看背影倒还真是挺像的,就走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