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沈璃雪没要饰,沈烨磊眼睁睁看着那块晶莹剔透的沈氏家传玉佩在他面前来回晃动,却拿不到手中,不能拥有,心中气愤,委屈,求救的目光再次看向沈明辉。
他是父亲,只要他说句话,沈璃雪就算有千万个不愿意,也不得不乖乖将玉佩交回。
沈明辉阴沉着脸『色』,不悦的看向沈璃雪:“璃雪,价值百万的饰都已经在这里了,你就不能通融通融,先将玉佩交给烨磊?”
沈璃雪冷冷的看着沈明辉:“爹,你刚才明明答应过,事情随我处置的,怎么现在又出尔反尔了?”
沈明辉眉头紧皱,眼中含着怒气:“烨磊是你的亲弟弟,他年龄小,不懂事,你就不能让让他?”[
“若是其他事情,我不会计较,但事关我母亲的遗物,我不得不小心谨慎,还望父亲谅解!”沈璃雪神『色』冰冷,毫不相让。
沈明辉听到这句话,脸『色』猛的一变,嘴唇微微颤抖,似乎心里很是伤心难过。
“父亲若无其他事情,我就先回去了,等舅舅的清单到了,我会亲自来清点饰,若是确认饰无误,我一定会遵守谎言,以物换物。”沈璃雪冷冷说着,不等沈明辉回答,快速转过身,大步走出客厅。
明媚的阳光透过大开的客厅门,照在那些贵重的饰上,闪烁的耀眼光芒,彰显着无限的嘲讽。
更耀的沈明辉一阵头昏眼花,嘴唇紧抿着,冷冽的目光凝视着沈璃雪离开的方向,这个女儿真是越来越大胆了,竟然敢当着众人的面,明目张胆的忤逆他……
沈盈雪对沈烨磊使了个眼『色』,沈烨磊心神领会,小手紧揪着沈明辉的衣服,委屈的撇撇嘴,哽咽道:“爹,在国子监,每个学生都有自己家传的东西,证明自己在府里有身份,有地位,只有我,两手空空,什么东西都没有,同窗们明里暗中常常嘲笑我!”
沈明辉轻轻『揉』『揉』沈烨磊的小脑袋,眼中满是慈爱:“别急,你是相府唯一的嫡子,沈氏家传玉佩迟早会是你的!”
“咱们每次想要玉佩时,沈璃雪都会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她分明是想霸占着不交玉佩!”沈烨磊擦擦眼泪,大声控诉着,他是相府的嫡子,那玉佩本就是属于他的,沈璃雪不过是一名乡下来的下贱女子,哪有资格佩戴沈氏家传玉佩。
“烨磊,你是爹最疼爱的儿子,你以为爹不想给你沈氏家传玉吗?”沈明辉叹了口气,看着自己儿子哭的一脸伤心,心里很是难过:“沈璃雪是正室所出的嫡长女,自恃身份高贵,『性』子颇为清高,咱们要拿回玉佩,需要从长计议,不可『操』之过急……”
“这话你都说过许多遍了,到现在那玉佩还在沈璃雪手里!”沈烨磊用力推开沈明辉:“如果你真的疼我,就把玉佩抢过来给我,再狠狠惩罚沈璃雪一顿给我出气!”
沈明辉瞪着沈烨磊,强压了怒气:“烨磊,这种事情急不得,你怎么这么不懂事?”
“我不管,我就是不懂事,自从沈璃雪来了相府,她就是高高在上的千金大小姐,我和姐姐被她比的一无是处,许多下人表面恭敬,底下偷偷议论我娘是继室,我和姐姐是继室生的,比不上她这个原配所出的正宗大小姐,以前不是这样的,不是的,她为什么没和她那死鬼娘一样死在外面,为什么要回相府啊……”
沈烨磊突然爆,连番指责毫不避讳的说出来,沈明辉和沈盈雪都愣住了。
沈盈雪只是想让沈烨磊对沈明辉施加点压力,暗中教训教训沈璃雪,没想到他将她心中憋闷了许久,想说但不敢说的话全说出来了,瞬间怔忡后,心情顿时舒畅无比,烨磊年龄小,又是相府唯一的男孩子,父亲疼他,宠他,绝不会重罚他,他可利用自己的特殊身份,狠狠打击沈璃雪,妙,真是太妙了。
沈明辉的面『色』瞬间僵硬,府里的变化,他早就察觉到了,沈璃雪以原配嫡长女的身份出现在相府,雷氏从高高在上的丞相夫人,变成了贵『妇』们不屑的继室,他最疼爱的儿子,女儿,身份也比原来差了十万八千里。
沈璃雪聪明伶俐,将沈盈雪的光芒完全盖住,他十多年的心血毁于一旦,他计划好的一切全被沈璃雪打破,雷氏,烨磊,盈雪**三人痛恨沈璃雪,他也不喜欢她。
烨磊说的没错,沈璃雪不该出现在相府,如果没有她,他们一家四口还会像以前那样父慈子孝,其乐融融,让京城人人羡慕。
“烨磊,别担心,爹一定会给你拿回玉佩的,沈璃雪嚣张不了几天了!”沈明辉眼中闪烁着狠厉的光芒,看的沈烨磊有些害怕,忘记了假装哭泣:“爹,你准备怎么做?”
“这件事情,你就不要过问了!”沈明辉的计策很隐蔽,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况且,沈烨磊是小孩子,这种事情,还是不要让他知道。[
“那玉佩要多久能拿回来?”沈烨磊再次无声的抹着眼泪,想到沈璃雪拿着玉佩在他面前耀武扬威,他就气不打一处来,等他抢回玉佩,定要好好嘲讽沈璃雪,看她敢不敢对自己耍威风。
“很快!”沈明辉眼底带着阴冷笑意,嘴角缓缓带起一抹笑容,看沈烨磊,沈盈雪的眼底却满是慈爱,他们是他最宠爱的子女,他绝不会让他们受委屈。
“谢谢爹!”沈烨磊瞬间喜笑颜开,向沈盈雪使了个胜利的眼『色』,紧靠着沈明辉的手臂,眼底都是喜悦的笑意,爹已经想到办法拿回玉佩了,他只要乖乖等着就行了!
竹园,沈璃雪坐在院中藤椅上,手持沈氏家传玉佩,对着阳光仔细观看,玉佩碧碧绿绿,晶莹剔透,没有半分杂质,沈璃雪微微皱眉,玉佩很正常,没什么不对,难道沈明辉急着要回,只是为了安抚沈烨磊,没有其他原因。
“沈小姐!”伴随着清朗的呼唤,一道修长的宝蓝『色』身影走进竹园,俊美的容颜上洋溢着春风般的微笑,正是东方湛。
“湛王爷!”沈璃雪快速放下玉佩,礼貌招呼着:“王爷来竹园有事?”
“听闻二小姐生病了,本王前来探望,路过竹园,见大小姐独自一人,神情落寞,特意进来看看有没有能帮得上忙的!”东方湛微微笑着,坐到沈璃雪对面,两人间隔着一张石桌。
沈璃雪笑笑,持起茶壶倒茶,『迷』蒙的热气袅袅飘散,掩去了眸中的神『色』:“多谢湛王好意,我只是看到玉佩,想起了娘亲,并非在伤心!”
“是本王多虑了!”东方湛微微一笑,温润如玉,隔着淡淡水雾看着沈璃雪优雅的一举一动,眸光微微凝了起来,东方珩的未婚妻!
雪园,沈盈雪拿着漂亮的湘裙,襦裙,站在铜镜前,试了一件又一件,丫鬟夏缎站在旁边,手捧着大堆衣服,看着镜中不断换衣服的沈盈雪,无奈叹气,她手都累酸了,二小姐居然还没决定好要穿哪件。
“小姐,您这么细心打扮,是安郡王要来了吗?”跟在沈盈雪身边多年,夏缎知道,她一向自恃美貌,平时简单的穿着,就足以让人惊艳,只有在见心上人时,才会花费众多心思妆扮。
沈盈雪试衣服的动作猛然顿了下来,美眸中浮上一层黯淡:“不是安郡王,是湛王!”
想到那名清华尊贵的白衣男子,她就止不住一阵心酸,他本该属于她,却被沈璃雪设法勾引走了,没关系,她还有爱慕她的湛王,湛王虽不及安郡王,但在皇室的年轻一辈中,也是佼佼者,能配得上她,等她成了湛王妃,身份,地位稍压沈璃雪半筹,有的是优势教训沈璃雪。
“就这件水蓝『色』的湘裙吧,湛王喜欢蓝『色』!”挑了半天,沈盈雪终于选好了衣服,夏缎松了口气,将其他漂亮衣服一一放进衣柜摆放好,拿过蓝『色』湘裙,快速服侍沈盈雪**。
窈窕的身形穿着水蓝『色』湘裙,飘逸出尘,腰间戴了一只白『色』玉狐狸,再配上精致的堕马髻,说不出的清新『迷』人。
“小姐真漂亮,湛王见了,肯定会移不开眼睛的!”夏缎细细梳理着沈盈雪乌黑顺滑的头,忍不住连连夸赞。
沈盈雪望着镜中的自己,心中也甚是满意,肌肤胜雪,丝如墨,绝美的容颜,清新自然的气质,这样的她,无论哪个年轻男子见了,都会惊艳的半天回不过神,湛王肯定会喜欢的。
说到湛王,沈盈雪盈盈目光透过格子窗向外望去,院中空『荡』『荡』的,不见半个人影,微微蹙了蹙眉:“不是说湛王早就到相府了么?怎么还没来,你派人去看看!”
“是!”夏缎福福身,放下梳子,快速退了下去,片刻之后,慌慌张张的跑了过来:“二小姐,不好了,湛王在竹园和沈璃雪品茶呢!”
沈盈雪一怔,面『色』瞬间阴沉下来:“此话当真?”
“小韵亲眼看到的,绝无半分虚假,若是小姐不信,可以去竹园看看,湛王爷就在院中的石桌旁和沈璃雪谈笑风声……”不止是小韵,夏缎也亲眼看到了,她说的委婉,只是不想让沈盈雪将怒气泄在她身上。
沈盈雪胸中的怒火腾的燃烧起来,一把将梳妆台上的物品全都砸到了地上,噼里啪啦的破碎声响起,丫鬟们吓的瑟瑟抖,全都低垂了头,一言不,只有沈盈雪愤怒的斥责响彻房间:[
“贱人,勾引了安郡王不够,还要来勾引湛王,自己喜欢的男子,她都要抢过去,真是不知羞耻,夏缎,召集雪园所有下人,随我去竹园!”
夏缎一惊,心中浮上一股很不好的感觉:“小姐,您要干什么?”
“去竹园,我要当着湛王的面,撕开沈璃雪那张虚伪,恶心的脸面!”恨恨的说着,沈盈雪大步走出雪园,快速向竹园奔去,夏缎叫上雪园所有丫鬟,嬷嬷紧随其后,一行人浩浩『荡』『荡』,奔向竹园。
竹园,东方湛稳稳坐着,和沈璃雪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京中事情,半点都没有要离开的意思。
东方湛不是来看沈盈雪的吗?怎么在自己竹园坐了半天?纳闷着,沈璃雪正考虑要不要提醒提醒他,竹园门口,探出一名小丫鬟的脑袋,监视的目光正对上沈璃雪清冷的眼神,小丫鬟一惊,快速缩回了头,一颗心扑通扑通直跳,她监视大小姐和湛王被现了,怎么办?
沈璃雪挑挑眉,那名小丫鬟是雪园的人,好像是叫什么小韵的,沈盈雪居然派下人监视自己……
“湛王,若是被板子打伤,用哪种『药』材痊愈最快?”沈璃雪嫣然一笑,如春花开放,『迷』醉人心。
“二小姐不是生病了吗?怎会是被打伤了?”东方湛温润的眼中有瞬间的『迷』蒙,随即恢复正常,不解的看着沈璃雪。
沈璃雪轻轻笑笑:“盈雪生病没错,但四妹采云受伤了,伤的还不轻,父亲恼她,不怎么理会她,她一名姑娘家,若是因用『药』不当,身上留下疤痕,就不太好了!”
“确实如此!”东方湛点点头,目光定定的看着沈璃雪:“不知四小姐伤势有多重?不同的伤,需要不同的『药』材。”
“这……我不是大夫,不太懂!”沈璃雪轻轻摇头,清冷的眸中闪过一抹灼灼光华,三十大板并不重,但她不能说的太实际,否则,这出戏就无法上演了。
东方湛凝视沈璃雪片刻,深邃的眸中划过一道暗芒:“你是不是不想见本王?”
“湛王何出此言?”沈璃雪一惊,东方湛好高的洞察力,面上却是轻轻笑着,礼貌得体,那份笑容中,带着淡漠与疏离。
“既然四小姐病了,本王就去云园看看,顺便问问她的伤势!”东方湛收回目光,突兀的说了这么一句,答非所问,放下杯子,缓缓走出竹园,每走一步都掷地有声,仿佛在泄不满。
“有劳湛王爷了!”沈璃雪淡淡说着,眸光微凝,东方湛看出自己在赶他,生气离开便是,为何还顺着自己的意思前去云园探望……
东方湛的脚步声渐行渐远,直至消失不见,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沈璃雪挑挑眉,来的真是时候!
“沈璃雪!”沈盈雪一袭水蓝湘裙,避过小韵的焦急阻拦,带着大批丫鬟,嬷嬷怒气冲冲的冲进竹园,声势甚是浩『荡』,望望空『荡』『荡』的石桌,先是一怔,随即怒声质问:“湛王爷呢,你把他藏到哪里去了?”
气愤的目光频频看向沈璃雪身后,精致的卧房门半闭着,惹人瑕想,沈盈雪怒气冲冲,贱人,她不会又用了同样的方法,把湛王爷也骗到床上去了吧,真是下贱。
面对沈盈雪的怒气冲冲,沈璃雪不急不恼,淡淡看了小韵一眼,清冷的眸中透着无限冷意,惊的小韵连连后退,急忙低下头,不敢再看她。
沈璃雪收回目光,勾唇冷笑,目光沉于袅袅热气中,悠闲着:“湛王不在这里!”
“你少撒谎,有人亲眼看到湛王进了竹园。”沈盈雪手指着石桌,不屑的轻哼一声:“桌子上还留着他用过的杯子呢……”
沈璃雪挑挑眉:“湛**才的确来过这里,不过,他已经走了!”
“你以为我会相信?”沈盈雪嘲讽的看着沈璃雪,她可不是愚蠢的笨蛋,可以任人欺骗。
“湛王确实已经走了,妹妹不信,我也没有办法!”沈璃雪清冷的目光淡淡看着茶杯,声音淡淡,毫无感情。
“你让我搜搜房间,如果真的搜不到人,我就会相信!”沈盈雪趾高气扬,看沈璃雪的眸中满是嘲讽与不屑,只要沈璃雪敢拒绝她搜查,那就是心中有鬼。
“妹妹想搜院子不是不可以,不过,我也是堂堂相府千金,凭白无故的被自己亲妹妹搜了院子,传扬出去,定会颜面尽失,若是妹妹能搜到人,我无话可说,任你处置,若是搜不出人,妹妹就凭我处置,如何?”
沈璃雪挑眉看向沈盈雪,清冷的眸中充满了冷冽与诡异,看的沈盈雪全身冷,她的房间可不是那么好搜的。
搜出人,沈璃雪任她处置,这主意很好,她可以想尽各种各样的手段折磨沈璃雪,搜不出人,她任沈璃雪处置,这提议对她大大的不妙,沈璃雪诡计多端,心狠手辣,如果她中了沈璃雪的圈套,轻则断手断脚,重则『性』命堪忧。
“那你说说看,湛王去了哪里?”沈盈雪望望微闭的房门,趾高气扬,厉声质问,她在外面说的这么大声,以湛王对她的在乎程度,如果他在竹园,肯定早就出来了,沈璃雪果然是个诡计多端的贱人,想设圈套引她上当,名正言顺的教训她。
沈盈雪将责任全部推到了别人身上,全然忘记,搜屋子的提议是她说的。
“听闻采云妹妹受伤,湛王爷去云园看望了!”沈璃雪漫不经心的回答着,挑眉看向沈盈雪:“天气太热,我看妹妹有些心浮气燥,不如坐下来喝杯茶,去火!”
“你!”沈盈雪手指着沈璃雪,气的咬牙切齿,贱人,她居然变相嘲讽她火气大。
“小姐!”夏缎走上前来,望了沈璃雪一眼,对沈盈雪悄声耳语:“如果湛王真在四小姐那里,情况不太妙……”
沈盈雪一怔,沈采云仗着她那半两才华,明里暗中勾引湛王,在云园下手,是最合适的时机!
贱人,险些就耽搁了她的大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