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思透和王国维单云飞三人走进客厅的时候,二老一小似乎正热烈的讨论着什么,三人的到来,改变了客厅原有的气氛,常宁有些局促的退到王国维身边,两个人仅仅点头示意,便又往后退了一步,单云飞自然而然的担当起引见的任务。
这种场合的见面,寒喧的礼节繁多讲究,尤其是辈份和等级,在宁瑞丰和杨北国面前,陈思透是不折不扣的晚辈,因此二老坐在那里并没有起身,至于王国维,那就更不用说了。
一番招呼过后,待陈思透和王国维在长条沙坐下,单云飞伸着脖子问:“小常呢?”转身一看,恰好常宁就在旁边,便一把拽住拉到陈思透面前,“陈记,这位就是这里的主人,青阳县付县长常宁。”
常宁恭恭敬敬的说道:“陈记,您好。”
陈思透微笑着伸出手,“小常同志,不用单司令介绍,我早就从报纸认识了,去年的全国十佳优秀青年之一,还是两兄弟同时当选,了不起啊。”
单云飞笑道:“陈记,你可别和他套近乎,我这位小兄弟不但调皮捣蛋,而且其得寸进尺的功夫超神入化,小心着了他的道道。”
陈思透笑说:“年轻人就应该朝气蓬勃嘛,小常的很多事迹,我读来之时也是为之心驰神往啊。”心说,好个单云飞,你是杨疯子的铁血部下,这小常成了你的小兄弟,不得寸进尺才怪呢。
常宁不好意思的笑笑,“陈记,您谬赞了。”说着,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本来,欠身递到陈思透面前,“陈记,请您签个名好吗?”
单云飞笑道:“瞧,见面就粘了不是?”
陈思透一阵惊喜,这是他在大西北工作之余写下的散文诗歌集,《读懂辽阔》,是他平生自认的最得意之笔,两年前出版的时候,用的笔名叫思北,很少有人知道这就是他的作品,今日偶见知音,自然有些激动,接过一翻,扉页有常宁自己的名字和购买日期,角有些又旧又翘了,显然读者是认真读过的,“小常,你,你喜欢这本?”
常宁诚挚的说道:“陈记,不怕您笑话,我从小不喜欢读,更很少进店买,可一个偶然的机会,在新华店的架看到这本,就被读懂辽阔这个名吸引住了,因为,因为我喜欢辽阔,向往辽阔。”
常宁接着吟道:“……我举目四望,大漠无际。波纹形的沙丘起伏着,簇簇骆驼草点缀其间,是一幅壮阔的画卷。数时行程,类似情景。眼睛望不到这道路的尽头,目光测不出这戈壁的宽度,极目之处是天地相连的朦胧边界,真是“不到戈壁不知祖国之大”。……这世还有什么比戈壁更辽阔?是无边的草原,还是浩瀚的大海?正是这里,可以使人同时感受那大自然的和人文的辽阔。这广袤无垠的戈壁荒漠,为一批批为国奋斗的人们提供了广阔的用武之地,穿军装和不穿军装的几代人,隐姓埋名,历尽艰辛,在曲折磨砺中成熟,却也享受着一次次成功给予的无可比拟的激动和兴奋。为民族的兴盛和老百姓扬眉吐气,做成一点有用的事。这种精神享受是无可替代的。在他们眼里,和一番大事业密不可分的戈壁滩不仅辽阔,更美丽得令人心醉。在他们的耳中,不仅回响着醉人的欢呼,而且鸣奏着只有内心才能感受的动人乐章——一种民族振兴的弦外之音……也许他们清苦,也许他们平凡,但崇高的事业使他们心田丰美,心胸辽阔……辽阔,源于超脱自我,辽阔,是至高的享受。”借用杜祥琬先生的作品,在此特注。
陈思透有些激动,接过王国维递来的钢笔,认真的在签了字,双手将递给常宁,“小常,有机会一定请你谈谈读心得,最近出版社正联糸我要再版这本,我目前正在修改当中,样本出来后,我寄给你,请一定多多斧正。”
宁瑞丰瞅着这一幕,心里直乐,臭小子这个马屁拍得,绝对是恰到好处,空前绝后,这陈思透从小就想当个作家,从政以后也是笔耕不缀,在体制内享有作家的美誉,是个只要谈起写作就可以忘了吃饭的人。
“思透啊,你的身体怎么样?”宁瑞丰问道,把陈思透从“辽阔”中拉了回来。
陈思透毕恭毕敬的说道:“宁叔,谢谢您,我还是老样子,不好也不坏。”
杨北国挥着手说:“老领导,我早就说过,在下一辈中,思透就是一只病老虎,平时蔫蔫的,关键时刻才会显出老虎的本色来。”
宁瑞丰微微的点着头,又望着陈思透说:“思透,我和北国私下跑过来,没事先通知你,现在我们向你道歉。”
陈思透忙道:“宁叔,我可不敢让您和杨叔道歉,只是,只是您老人家别学杨叔,下次不要对我搞突然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