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眶有些泛酸，真的离婚了吗？他还没来得及消化这个事实，夏一诺从此就不再是属于他的了吗？她会放弃孩子吗？她能活下来吗？

顾北辰颓然的跌进大床上，手上的血浸湿了床单，他却丝毫不觉得疼。

什么都不知道！一切都是未知数！他所担心的，没有人能给他答案。只能慢慢的等，可漫长的等待里，他已经被磨光了耐性，本鲜活的心脏早已经痛的灰飞烟灭。

起身收拾了乱七八糟的玻璃碎片，他将血迹擦干净，而后将所有照片全部封存在地下室里。

阳光明媚，祭祖盛典就在明天，顾北辰站在门口眺望远山苍翠的色彩，他与夏一诺之间，所谓相思相恋不相亲也不过如此了吧芑。

那天她住院，他不是不想出现，只是不想再给她希望，既然她已经遍体鳞伤，他就不应该再去温柔的抚摸那些伤口，那样会让她更痛。

他在医院门口远远看着脸上都是血的她，仿佛万箭穿心一样的痛，可是这种痛，没人能够了解。

翌日的祭祖大典上虽有些小插曲，但并不影响整体效果，大典在各方努力下还算圆满，顾北辰忙完之后整个人像虚脱一般躺在文化部他的专用休息室里，静静的抽着烟猬。

蒋英来的时候岳杰正要进他办公室，见向来最能够说动顾北辰的人来了，岳杰礼貌的后退一步，对她点头。

蒋英一笑，“岳杰快些回去吧，这两天olf也很忙，可累坏了lnda，你家岳菲一直闹着要爸爸呢！”

岳杰锁眉，“可是部长他……”想说什么，却欲言又止。

蒋英拍拍他的肩，“没事儿，有我在呢，你放心回去吧。好歹我是他妈，他总还是听我两句劝的！”

岳杰释然的抿抿唇，对蒋英道了声好，从文化部离去。

蒋英进门时见到的就是顾北辰背对着门口靠在沙上抽烟的模样，他小时候学游泳呛了水，成年之后也很少抽烟，看着烟灰缸里满满的一层烟蒂，蒋英心疼的上前揽住他的肩膀，“孩子，别这样，妈妈心疼！”

顾北辰回身将脸埋在蒋英怀里，长叹了一声，“妈，我心里……很难过，真的很难过！”

他向来内敛，就算是对妈妈，也从不说半句他不舒服，他伤心之类的话，如今这样说，定是伤的太过彻底。

蒋英揉揉他的头，“傻孩子，你的委屈妈都知道，都知道！”

顾北辰深吸一口气，“我不要和诺诺的孩子，甚至不为老顾家考虑，妈你和爸爸会怪我吗？”

房内太过阴暗，蒋英将窗帘拉了开来，阳光过窗而入，打在脸上，刺得眼睛疼。

顾北辰扬手遮住眼帘，蒋英回头细细看他，这孩子，最近瘦了不少，本清明的眼睛也有些朦胧了起来，眼球里尽是红色的血丝，看起来更显得疲惫。

“爸和妈并不强求你为顾家做什么牺牲，诺诺是你的，怎么决定是你的权力，孩子的事情现在先不考虑，好吗？”若说不介意，那是假的，可如今他这般颓废，她不可能再雪上加霜的跟他纠结孩子的问题。

蒋英和顾岩都这么开明，顾北辰也释然了不少，整理了一下思绪，他给自己倒了杯冷水，“离婚登记那边儿，都办妥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