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不给饭吃的,夜凰就给小皇帝拉着跑出了朝甆宫。
“哎……皇上,皇上咱们这是上哪儿啊?”夜凰被这见风就是雨的小家伙雷了一脸血,可学拳就学拳,扎头就往外面跑这是要哪样?
直往前蹿的小皇帝猛的刹住脚步,转头问被他托着走的夜凰“你不是要教朕打拳么?”
“呃,对,可是……”
“那就是了啊,打拳不去校场还能上哪儿?”小皇帝打断夜凰的话,仰着小脸一脸的认真,严肃的可爱。
夜凰哭笑不得,“学拳么,不用去什么校场,找个安静的地方就行了。”
小皇帝眨了眨眼,小眼神黯淡了些,点了点头,“眼下当属母后的凨禧宫最安静了,比这朝甆宫还要安静。”奶声奶气的声音,却说着与他年龄完全不符的话。
夜凰的意思本来是不用到处跑,就在朝甆宫就行,可看着小家伙突然焉巴下来的情绪,心里忽然觉得有些不好受,于是点了点头。
“好,那咱们就去凨禧宫。”从某种角度上来说,夜凰和小皇帝,算得上是同病相怜的两个人,面对这样一个和自己身世遭遇相近的小家伙,心没来由的就变得柔软了下来。
凨禧宫果然够安静,静得就像一座死殿,毫无人气儿。
满目的浮华萧索,没有当时的血腥痕迹,几乎干净的一尘不染,就连吊丧的缟素都没有,什么都没变,唯独人去楼空。
夜凰是后来从小皇帝空中得知,太后中的是焚尸化骨毒,中毒的人会在极快的时间消失成一滩乌黑的血水,不说尸体,化得连渣都不剩,考虑到国家的尊严和稳定,摄政王宫邑孤将太后丧事给简化,只是简单的了丧,便给拿了太后生前之物和皇陵的前太子合葬。对此,小皇帝从始至终没有任何言权,然而连尸体都没有了,丧事再怎么举办也是枉然。
夜凰清楚的看到小皇帝在踏进凨禧宫的瞬间眼睛里就噙满了水光,却咬着下唇倔强的不让自己落下眼泪来,这样倔强的悲伤,无法不让人为之动容。
两人也不挑地儿,随便寻了个僻静宽敞的角落就折腾开来。小皇帝打娘胎就给祸害的身子骨孱弱,习武还得从根基抓起,夜凰努努嘴,直接让人从蹲马步开始。
小皇帝之前可是个被人呵护娇惯坏了的主,可眼下半柱香时间,马步蹲得两条小短腿不住打颤,只要夜凰不喊停,他就咬牙硬挺着。
夜凰就坐在石阶上看着,眼里噙着融融笑意。忽然觉得,这孩子若是有人给引导得好,不定是个帝王的可造之材,可惜啊,身子不行,一看就不是长命相,而且从之前顾尚书那儿得知,小皇帝出世就请高人算过命,高人曾断言,这小家伙活不过十岁。
也就是说,宫邑孤只要熬过不到不年,就可以名正言顺的登上帝王之位,也正因如此,他才铲除西蒙却并未想过动太后母子,一心只稳固政权。其实说来,宫邑孤最该防着的,应该是九王爷宫邑辰,那才是个潜伏的危险。
折腾半天,拳没打成,蹲马步把小皇帝累得够呛,一炷香到的时候,他一屁股跌地上老半天都没能站起来,就是坐在地上,两条腿都不住的颤抖,小脸更是汗津津的惨白的吓人,连嘴唇都泛着乌青色,可见他身子弱到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