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打仗总是要死人的。
但长生营的每个儿郎,对李元庆而言,都很珍贵,尤其是在此时这种无法补充后续兵源的情况下,他自是要选择最稳妥的时机出手,力图保全每一个儿郎们的性命。
“奴婢舒罗欢,见过李军门。”
长生营战阵中,舒罗欢恭恭敬敬的对着李元庆磕了头,大气儿也不敢喘。
李元庆也没想到,竟然有人这么识抬举,在他的潜意识里,鞑子,尤其是女真鞑子,一向很团结,顽固不化,对于这种人,李元庆只有一个态度,那就是,必须从**上彻底消灭。
“你认识我?”
李元庆居高临下的俯视着舒罗欢,淡淡一笑,却根本没有让他起身的意思。
舒罗欢赶忙道:“回李军门,家父正是镶红旗下甲喇章京舒契。家父说,他与您有过旧交。”
舒契说完,赶忙垂下了头,大气儿也不敢喘。
“舒契?”
李元庆一愣,片刻,嘴角边不由露出了一丝深深的笑意,“呵呵。不错。我与你阿玛,还真的是老熟人啊!怎么?现在,扎岭卫在你阿玛的治下?他没有在辽中么?”
舒罗欢忙道:“回李军门,阿玛在旅顺之役中受了伤,自此之后,便来到了这里修养。”
李元庆不由一笑,“舒契这厮,倒真是好谋算啊!不错,不错!”
舒罗欢不明所以,也不敢接李元庆的话茬,恭谨的跪在李元庆脚下。
片刻,李元庆笑道:“你阿玛叫你来,不会只想跟我问个好吧?”
舒罗欢心中一惊,忙道:“李军门,阿玛的意思,他并不想与您为敌。阿玛愿意献出扎岭卫的全部财产,还请您放过扎岭卫一马!”
“哈哈哈!哈哈哈哈……”
李元庆不由放声大笑,仿似听到了这个世界上最好笑的笑话。
片刻,他浑身的气势为之一变,煞气逼人,直勾勾的盯着舒罗欢道:“扎岭卫,我想要,自然会亲手去取。何必他舒契送给我?”
舒罗欢不由大惊失色。
虽然李元庆并没有碰到他一根手指头,但这种仿似地狱里魔神的煞气,却让他根本无法招架,只感觉他的骨头都要软了。
片刻,舒罗欢这才反应过来,“李军门,这,这……阿玛并没有想要与您为敌啊!还请李军门三思啊!”
李元庆一笑,“若舒契想要保全扎岭卫,就让他自己滚过来跟我谈。你~~,还没有这资格。”
李元庆说着,抬头看了一下天空,天空的雪花越飘越大,看样子,用不了多久,暴风雪就要来了。
“我给你一刻钟。一刻钟之后,舒契若不滚过来,我军直接起进攻,破城之后,鸡犬不留!”
“啊?”
舒罗欢简直要吓尿了。
他早就听说过李元庆的大名,却从未想到过,李元庆居然会这么霸道、野蛮,在他的意识里,汉人不都是温良恭谦的么?
但此时,他们父子已经如此低姿态……
看着舒罗欢还没有反应过来,李元庆淡淡一笑,“我劝你最好快点跑。时间已经不多了。”
“呃?”
舒罗欢这才回过神来,赶忙狗一样,一瘸一拐,却飞速的朝着扎岭卫城内奔过去。
身边,孔有德笑道:“将军,您说这舒契,他会来么?”
虽然孔有德并没有参加旅顺守卫战,但一直跟亲兵、老兵们混在一起,对其中的每一个细节,他都了若指掌。
此时,在这里,居然碰到了大名鼎鼎的舒契,他也是极为兴奋。
李元庆一笑,“这个嘛?只有他们的长生天知道了。”
…………
时间飞快,不多时,十几分钟已经过去,但城内却并没有人要出城的迹象。
李元庆忽然阴厉一笑,“来人,传我军令!全军就绪,准备攻城!”
“是!”
很快,军令通过各传令兵的旗语,已经传达到了长生营四个千总一线。
此时,扎岭卫早已经被长生营的四个千总队团团围住,北面的江面上,更是段喜亮的第一千总队‘主刀’,舒契这些人,除非插上了翅膀飞出去,否则,根本没有半点机会了!
但就在李元庆要下令攻城的时候,扎岭卫南门大开,一个熟悉的身影,带着几十人,急急朝这边奔过来。
孔有德的第六千总队,正好负责南门的攻势,眼见他们过来,孔有德不由嘿嘿一笑,大手一挥。
瞬间,一个把总的长枪兵,夹杂着百多名鸟铳兵,已经风一般朝他们围了上去。
不多时,舒契急急跑到了这边。
他一看到李元庆,不由露出了一丝苦笑,恭敬跪在地上对李元庆磕了几个头,“罪将舒契,见过李军门。”
李元庆一笑,“舒契,一载多不见,别来无恙啊?”
舒契有些无言,但形势比人强,李元庆的屠刀已经架在他和他的族人的脖子上。
片刻,他忙道:“李军门,过往一切,都已经似云烟。罪将只想保全我的家人和族人,还请李将军以仁义为本,放过罪将和罪将的族人一条生路。”
李元庆淡淡一笑,却道:“放过你的家人?放过你的族人?或许可以吧。但,你~~~~,必须死!”
“呃?”
舒契登时愣在了当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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