算出来,正哥每个月差不多是私吞了柜台赠品的20%左右,如果因为风声紧,正哥不敢再私扣这20%,那么柜台一定就会多出来,但是,正哥很细心,他还是按照往常一样,严格控制了柜台的小样数量。
从私家侦探这边也了解到正哥的财务状况,不过随着我对正哥的深入调查,意外地现,对外极其争强好胜的正哥,居然有非常令人讶异的一个家庭和财务状况,正哥每月的灰色收入全部在供两套房子和儿子读书。
而全家四口人租住在一个二室房中,他老婆成日与一帮人混迹于棋牌室中,拿最低生活保障,每个月还问正哥要钱。他老妈拿每月一千的退休金,全家人的开销基本依靠正哥的工资,而正哥的三张信用卡永远在现金透支状态。
我更没想到的是,私家侦探还查出来,他老婆还和别人有一腿。
正哥有这样的家累,也是我始料未及的,出于本性的同情与怜悯,我在肖经理那一拖再拖,甚至盘算能如何将这场风波平息,非常希望正哥能够就此收手。
可是当私家侦探给我送来正哥中铁快运的送货单,我终于下定决心。将所有收集到的信息交给了肖经理。
肖经理沉思良久,终于开口:“我之所以没有惊动他人,就是不愿意也不想这件事情闹大,影响我们这个团体。我一直很宽容的对待每一名成员,尤其是销售团队,他们承受着最大的压力为公司创造财富与盈利,我甚至能在别的方面偏向他们。可是这次黄正所犯的错误,是最不可饶恕的,他是在犯罪。”
肖经理起身,低声而又肯定道:“让他全身而退吧。”
正哥踏进肖经理的办公室的霎那,可能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因为见我也在场。
落座后,肖经理让我给他倒了杯咖啡,正哥将咖啡放在桌边,一眼瞥见旁边的透明文件夹里中铁快运的货单复印件,上面是最熟悉的自己的签名。什么都明白了。
正哥奇快的冷静下来,看着肖经理。
肖经理倒是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叹了口气:“黄正,你看看这个。”
肖经理将文件夹递给了正哥。
正哥青着脸不答话,肖经理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没有。”正哥回答得很轻快:“我不明白,您是什么意思?”
肖经理说:“黄正,我真的没什么好说的,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得了。”正哥打断她:“就凭货运单?张三李四谁没寄过东西?公司就想订我个罪名?”
“如果不是有足够的证据,也不会轻易去冤枉一个公司非常重要的员工,我是真的为你担心,你还这么年轻,还要养家,供两套房子,儿子还那么小,”肖经理似乎都说不下去了,“我也不知道公司会怎么处理这件事情,我能做的,只有说服公司,不走司法部门。”
正哥似乎一点也不领情:“如果公司想泼我脏水,扣个屎盆子什么的,那还是让派出所公安局查个清楚的好。”
我知道正哥就赌在“真凭实据”上。
肖经理反问:“你认为公司以盗窃,财产来源不明来报案,是对你个人影响大,还是公司吃亏?你知道这个行业,这个圈子才多大,你背负了嫌疑的名声出去,可不是东家不做做西家那么简单。”
正哥垂下眼帘,他用他的冷静掩饰着慌张,出口的一字一句都斟酌再三,绝不可承认,如钉子户般的强硬态度。
肖经理又说道:“之前有过类似的事件,公司如何地赶尽杀绝。曾经有一个刚毕业的小女孩,在公司做助理媒体公关,却被人揭在淘宝开店,倒卖公司的产品,可能其中有着一些礼品,但是做为一个打杂的助理,又有多少的权利能接触到价值丰厚的礼品?不过是将自己的FrGoods换些零花钱罢了,此事到了人事经理那边,一边恐吓一边循循善诱,只要她承认自己做错了,写个悔过书,公司就可以既往不咎,小女孩没经历过什么事,瑟瑟抖的当场就写了,书面的东西一旦拿到,马上变脸叫她吐出所有的嫌疑产品,这还不算,又罚款五千。以为交了罚款这就完了,等来的就是第二天的当即离职,我忘不了那个女孩子饱含着泪水在保安的监视下,收拾着自己可怜的行李离开,踉跄的脚步,悲凉的背影。”
正哥还是不说话。
肖经理不想再周旋下去,直奔主题,亮出底牌:“这件事情,公司之所以让我出面,实在是为你着想,念在往日的情分上,没有惊动公司的其他人,不希望你走的难堪。”
正哥答:“好。”
再无多言,起来,转身,拉门离开。
正哥走的很从容,简单的辞职信MAIL后,完全按照一个月的离职期,交接清楚了自己的工作,临走的那天,还按惯例请客了全部门的同事,有人猜测正哥一定因为副主管一职没有争取到,而另谋高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