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贵爬在了床上,红玉端着油灯察看陈富贵肩膀上的伤势,说道:“伤的这么重,还说没事?”
陈富贵笑笑说道:“我命大,在大山里遇到一位老伯,是他救了我,还采药治我的伤,要不然我早就见阎王了,这几天,我一直在老伯那里养伤。
红玉忽然想起了前几天晚上过队伍的事,欢喜地说道:“富贵哥,我们不用怕肖石头,前几天咱们这过队伍了,过了大半夜,是解放军。我们这解放了,不用再怕肖石头了。”
陈富贵高兴地说道:“真的?太好了,天变了,有解放军给我们做主,我们不用怕他了。”
陈富贵抱着红玉忘情地亲了她一口,红玉推开他,示意陈东来还在旁边,陈富贵哈哈笑了起来。
陈富贵欠起身说道:“儿子,快睡觉,啊?听话!”
陈东来调皮地说道:“爸,我早都睡着了。”
一连几天,正如肖石头所说,小镇上的人没有来找陈富贵的麻烦,陈富贵松了一口气,安心在家里养伤,可那个牛二,总在门外边溜达。
这一日,肖石头和往常一样,坐在会客厅里品了一壶铁观音,闭着眼睛云里雾里把红玉想了一遍,正准备提了鸟笼上大街,一直和自己很少来往的一个姨家表弟一路风尘来到了他家。
这位表弟姓姜,叫大海,家在关中渭河一带,很早时候肖石头跟着父母去过那里一次,肖石头父母过世后,两家就很少有音信。肖石头把这位表弟让进客厅,寒暄过后,两人坐下来。
姜大海坐定,喝了一口茶水说道:“石头哥,你家里还有多少间房子?多少土地?”
肖石头得意地说道:“房子吗,还有六十多间,三十多间街房,家里的房子你都看过了,六间四进,土地嘛,木胡关大部分土地都是我的,那些不长庄稼的瘦田才是他们的,你问这个干啥?”
看到肖石头家里还是这么富裕,姜大海非常惊奇,流露出担心的神情。姜大海说道:“表哥,现在天变了,你还守着这么多房子干啥?还不给相好的分了。还有那些地,留着都是祸害,也给大家分了。”
肖石头恼火地说道:“大海,你脑子钻水了?我好不容易挣下这么大的家业,干嘛要给人家?你是不是日子过不下去,我给你资助点。”
姜大海着急地说道:“石头哥,你还不知道啊,外边都闹翻天了,政府派下了工作组,搞土改定成分呢,你现在这个样子,非给你定一个地主不可,在他们没来之前,你先把这些房屋啊土地啊都分出去,争取主动。”
肖石头茫然地说道:“你说的这都是真的?定个地主有啥可怕的啊?”
姜大海说道:“表哥,这我能骗你吗?就按我说的做吧,按我们那的标准,不定地主,也至少是富农,富农啊,这帽子你要戴到棺材里去,儿孙们都不得安宁。”
肖石头心虚地说道:“他们真的像人们说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