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墨家弟子开始争先恐后的从一个个山坡上,和新军的马军比试着脚力,这些身穿布衣,脚穿麻鞋,每天吃栗麦的墨家弟子,原来是被称作墨者行会,只是如今已经式微,几乎要消失在历史的长河之中,到如今虽然看上去弟子多了很多,最少这座山寨就有几千人,而且在各地还有几只分支,可能林林总总的却是要有几万人,这个树龄很庞大,但是如今的墨家却已经没有了墨者行会,几乎和世俗的封建传承一样,开始世袭或者搞权力斗争,以至于很多墨者的精髓都已经失去,除了少数的骨感之外,绝大部分的弟子并不能领会墨子的精神,他们只是一些忠诚的手下而已,所以真正算起来,如今墨子的真正传承只怕不足百人,与全盛之时的上千人相比,实在是少的有些可怜,但是墨者行会的纪律之严却传了下来,如今这些弟子虽然不懂得什么墨子的思想,但是他们确实比起那些传承者更忠诚,完全坚持着墨子的行为准则,吃苦耐劳,毫无怨言,而且很有纪律,从不曾有人参与到诸位长老的权利斗争之中,分为拍戏不过是上层之间的事情,他们所坐的只是忠于墨子,上千年的时光没有磨去墨家的血性,如今在土坡上奔起来,竟然并不比骑兵来的慢多少。
典韦看着满山跑得墨家弟子,心中多了一丝忧虑,这些人绝不简单,一个个脚下生风,奔跑之间速度仍非常快,就算是百战精兵,自己的手下的这些马军也绝不是他们的对手,当然值得是单打独斗,典韦有理由这么想,这一路奔下来,就算是抄近路也有十几里,这些人的速度不慢竟然还能坚持下来,其一体力是在了得,其二他们的耐性是无话可说的,这样的人很可怕。
若是主公一个人遇到了这些人,那只有凶多吉少,就算是一对一也不行,甚至于逃跑都做不要,所以自己一定要抢在他们前面,心中一动,朝身后的一名兵士高声道:“马上吹响号角,随时准备厮杀。”
两边都动了起来,而此时刘岩在哪里呢,从那农人家出来,刘岩就开始朝大黑山方向而去,虽然说是四十多里路,但是所谓望山跑死马,说的也是直线距离,却没有算上翻山越岭,尽管都是一些小土坡,但是上来下去的,却不知道走了多远,却还是离大黑山遥遥无期,自然还离不了辨别不清方向,虽然说站在任何一个山顶上都能看到大黑山,但是在黑夜里,无星无月的想要看到黑乎乎的大黑山,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其实仔细算下来,并没有走出多远,是在累得不行了,刘岩找了个又能背风又能躲藏的土坡,然后藏身于此先歇一会再说,这一路逃下来,刘岩的双脚都起泡了,要不是刘岩意识坚强,只怕换一个人早就坚持不下去了,但是刘岩再强,也还是会疼的,所以必须歇一歇,而且毕竟昨天一天一夜没有睡觉了,迷糊一会也是好的。
哪知道才有了些迷糊的意思,却听到忽然从西北方向传来一阵号角声,登时将刘岩惊醒过来,因为这号角声正是刘岩所熟悉的新军的号角,而且是集合号角,仔细的分辨,好像是有好几个方向传来这种号角,听到这些号角,刘岩如何还会不明白这些号角的意义,原来典韦知道自己逃出来了,想到这就不由得松了口气。
困意登时消退,刘岩也就不再缩在这里,猛地一翻身爬了起来,便朝着号声传来的方向奔了过去,也感觉不到脚底板的疼痛,人一旦激动起来,就会忘乎所以,不过刘岩毕竟不傻,才跑出没几步,就已经感觉不到,典韦是如何知道自己逃出来的,如果说是陷阱的话,刘岩倒是不相信,毕竟新军的号角都是特定的,再说在司隶和荆州交界之处,并没有人使用号角,号角几乎就是北方几个州郡的特权。
那么这样说来,典韦如何知道自己逃出来的呢,那就只有解释为典韦现了追捕自己的人,要么是抓住了那些人,然后审问出来的,要么就是典韦凭借蛛丝马迹推断出来的,不过对于墨家弟子的了解,这些人是不会轻易地投降的,最有可能的是,追捕自己的墨家弟子暴漏了行藏,然后被典韦现了,典韦推断出自己可能已经逃出来了,这才让新军将士分路寻找自己,但是他们应该不不能确定。
只是即便是这样,刘岩也不敢放松,因为既然典韦派人出来了,那么墨家弟子更肯定也是派人出来搜捕自己,仔细算起来,典韦一定不敢随便分兵,最多也就是派出小队探马在周围搜寻,所以说自己还是要小心一点。
想明白这一切,刘岩就不得不谨慎起来,再也不敢傻乎乎的跑起来,万一要是还没等汇合新军将士,就被墨家弟子埋伏的人手现了,到时候岂不是冤枉的很,好不容易逃出来,如果再被抓回去只怕是不可能在逃出来了。
趴在一处高坡上,刘岩朝四下张望,天色很黑,看不了太远,但是刘岩依旧能看到就在自己身前二三百步之外,仿佛有一个人影一闪而过,刘岩心中一惊,果然埋伏的有人,幸亏自己多了个心眼,不然这样楞冲冲的跑出去,还没等汇合典韦,就一定会被现,继而被围追堵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