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让人将门关上,休语心里想,幸好皇帝是个傻子,不然主子这样的女子,哪里能留在身边啊!
第二天上朝,皇帝当真就颁布了潋滟写的政令,还时于民,还地于民。令幼有所教,老有所养。
这些政令得到了大多数朝臣的赞赏,韩朔漫不经心地听着,脸上没什么异色,心里却还是暗暗觉得潋滟这做法颇有些越矩了。不过只有他和皇帝知道这是谁写的,那也无碍。这江山秀丽,他想得到的兴趣也能大些。
不过,韩朔跟司马衷一样,小瞧了百姓的力量。政令一颁布下去,大晋百姓皆跪下山呼万岁,一时间没有人再诟病皇帝是个傻子,皆是感念皇恩,厚泽天下。
本也没有多少大的动静,只是还时还地,就让洛阳街上人人都是一脸喜悦。甚至家里没有地的人,也感叹皇恩浩荡。
韩朔坐着马车走在街上,耳边进来的全是议论声。
“如此一来,我大晋便是国泰民安。皇上心念苍生,是个明君啊!”
“这次的政令是咱们皇上颁布的,我以前还胡说他是…唉!罪过,我得去宫门口磕两个头。”
“咱们皇上这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以后大晋百姓,都有好日子过喽!”
啧,他现在后悔还来得及么?韩朔想,早知道就不那么容易地放过这新政令了。若是万民都归心于帝,以后的路可难走了。
不得不说他们堂堂男儿,有时候还比不上妇人的心思。心怀苍生,苍生横怀之。这一点,倒是让楚潋滟来教会了他。
晋惠帝的民望一时上升,洛阳才子还有做赋称赞者,使得他多年来的“傻皇帝”之名一举清空,换做“明君”二字。
然而司马衷却是一半开心一半心忧,望着给他滔滔不绝说着话的潋滟,有些担心她的以后。
胡天曾说,太聪明的女子,不适合留在身边。太聪明他又动了情的女子,更不适合留在身边。他不想听从这谏言,可是却也要担心,万一潋滟风头太过,让他身后的人都觉得留不得,那他该如何。
“皇上?”潋滟见他走神,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
司马衷回过神来,笑道:“朕有些困了,腿疼。”
外头的天气是要下雨了啊,潋滟笑道:“那便喝了药睡一会儿吧,臣妾守着您。”
“爱妃。”
“嗯?”
“你说过永远不会伤害朕,是么?”
潋滟挑眉,好端端的怎么问起了这个?不过她还是答:“以前说的话,现在亦是没变,臣妾永远都不会伤害皇上。”
司马衷安心地一笑,喝尽碗中的药,躺上了床去。
时间过得挺快,十几日之后,皇后挺着六个月的肚子,气势汹汹地来找韩朔理论了。
“期限已到。”高氏看着太极殿里站着的韩朔,恨声道:“太傅可找出了谁是杀我父亲的凶手?”
太傅正在给皇帝念折子,闻言抬头,淡淡地看了皇后一眼:“皇后不提,韩某都忘记了这回事。”
“你!”高氏怒极,身后跟着的,还有高家的叔伯子女,这么大的阵仗,想必今日是决计不会放过韩朔的。
“韩朔,杀人偿命,君子一言,可是驷马难追!”高家长子站出来,怒道:“既然找不出凶手,你便要按着你说过的话,给我父亲偿命!”
皇帝安静地坐在座位上看着,有些害怕地拉住一旁潋滟的手。
“皇上不用紧张。”潋滟低声道:“咱们就是个看戏的罢了。”
韩朔优雅地转身,看着那一大群人,道:“韩某有说过没有找到凶手么?只是太早就现了,暂时按下不提,后来竟是忘记了罢了。”
找到凶手了?潋滟身后,一身宫女装束的迟暮不禁冷笑出了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