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偷东西,还不叫坏人?”韩笑伸手便将她的包袱抢过来,掂量了一下,也不重,估摸是一些小饰。
“我…”那女子红了眼,看着韩笑手里的包袱,几乎要哭了出来:“姑娘放过我吧,我只是拿了小姐的一些不起眼的东西,当真是爹爹病得快死了,我没有办法才会出此下策。求姑娘高抬贵手。”
小姐?韩笑眉头一皱:“哪个小姐?”
若是她家娘娘,这饰哪里还真能让她给拿走!
“我是伺候楚家大小姐的。”那女子低声道:“离开楚家也有好几年了,当真是…当真是走投无路才…”
“你说谁?”韩笑一怔。
“大小姐…”女子缩了缩,被突然激动的韩笑吓了一跳:“我曾是大小姐的贴身婢女,唤知秋。”
什么叫天无绝人之路啊,韩笑眼睛闪闪光,伸手将知秋从地上拉起来,替她拍了拍衣裳,笑眯眯地道:“来,我问你一些事儿,若是你能答,我会给你银子。”
知秋愣愣地看着韩笑,随即明白了:“你是想问我家小姐的事么?”
“不错。”韩笑道:“只要你知道。”
明媚早逝,知秋虽然是同她一起长大,但是离开楚府的时候,也不过十一二岁的年纪,这么多年过去了,往事都不能全记得。但是想着能有银子,她咬咬牙:“你问吧。”
韩笑点头:“你跟在大小姐身边多久?”
“九年。”
“那么,她什么话都会同你说么?”
知秋一怔,继而点头:“小姐身边最相信的人便是我,有话自然都是同我说。”
有希望!韩笑拉着人往屋子里走,边走边问:“我很好奇大小姐当初跟韩太傅的情事呢,据说太傅现在对大小姐还念念不忘,惹得我有些好奇,所以想问问你,太傅和大小姐是怎么认识的?”
知秋有些戒备地看了韩笑一眼:“姑娘是何人?”
有些话,是当初小姐嘱咐了她一定不能说的,虽然人已经去了这么多年了,但若是泄露,她怕小姐地下不安。
“这个你不用管。”韩笑掏出随身带的银子,轻轻在她眼前一晃:“只要你回答我,我便把这一包都给你。看你也是很急的样子,早些回答,便可以早些离开呢。”
家里爹爹卧病,急需请大夫去看,这人看起来也不是什么坏人,说出当年的事,也没有那么严重吧?知秋咬着唇犹豫了一会儿,心里对小姐说了一声对不起,而后叹气道:“好。”
“小姐还在的时候,最喜欢韩太傅了。”她努力回想当初那女孩儿的神情,慢慢地道:“她说太傅是上天补偿给她的,因为她什么都比不上二小姐,终于有一个人,肯爱她多一些。”
韩笑安静地听着。
“那天似乎是韩太傅第二次来楚府,却不知怎么,一来就去见了小姐。小姐当时正养病在床,太傅一来,便很是温柔地问她怎么了。小姐说,他是她见过最温柔的人。”
“之后,太傅便常常带着小姐去玩,一年之后,更是同楚家定下婚约,要娶小姐。小姐高兴坏了,即便是病着也神采奕奕。我看着,也觉得上天终于疼爱了小姐一回,韩太傅是个不可多得的如意郎君,虽然彼时年纪还小,也可能不懂多少情爱。但是我觉得,小姐是真的很喜欢太傅。”
韩笑点头,韩朔温柔起来,当真是可以溺死人的。
“可是有一天,小姐突然很伤心,躲在屋子里哭了半天,谁都不理。”知秋想起那天,还觉得难过:“我进去的时候,她便扑在我怀里哭,哽咽地说什么‘连这人都是她偷来的,上天对她从来就没有公平过’。”
“我当时觉得奇怪,什么叫‘偷来的’?后来才知道,小姐说的是韩太傅。”
韩笑捏紧了手,真相呼之欲出,她连呼吸都轻了。
知秋顿了一会儿才道:“那天似乎韩太傅问了小姐一句,当初救他,会不会加重她的病情。小姐没听懂,韩太傅便说自己当初是被小姐从后院池塘里拉上来的。后院池塘是二小姐喜欢玩耍的地方,小姐身子弱,断断不可能去水边。这一说才知道,原来太傅把二小姐,当做了小姐。”
韩笑心里一跳,激动地抓住了知秋的手:“当真是这样?”
知秋闭着眼点头,也松了口气:“她一直瞒着这件事,她是不舍得太傅。可是后来大夫说小姐有郁结在心,反而加重了病情。也算是…也算是她得到惩罚了。”
韩笑二话不说,拉着她就往外跑。
“等等,姑娘,你要去哪里?”知秋惊得大叫,又连忙捂住自己的嘴,却见前头的女子头也不回,拉着她竟然直接从正门出去,上了马车,急匆匆往前赶。
“姑娘,我家里还有爹爹要照顾!”知秋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