韩朔能这么顺利的进宫,会跟先生有关么?他进来,难不成当真只是单纯地见她一面?
用脚趾头想也不可能,韩朔没有这么儿女情长的时候,更何况对象是她。
“你若是没有其他的事,还是先放开我比较好。”潋滟睨着他,淡淡地道:“如今立场不同,我是晋惠帝的贵妃,是他的人,不再受你钳制了。再这样亲密,似乎有些不妥。”
眼睛微眯,韩朔伸手拂过她的唇:“他的人?”
“是啊。”潋滟微微一笑:“真正的贵妃。”
韩朔冷静起来太不容易对付,还是惹怒他比较好。这人虽然不爱她,却向来容不得其他人碰她。让她寻着机会大叫一声,休语说不定能机灵地找人来救她。
韩子狐脸色很难看,死死地瞪着她许久,声音有些颤抖地又问了一遍:“你,与他做了什么?”
潋滟眨眨眼,很是无辜地看了他一会儿,然后咯咯笑起来:“你说的这是哪里的话,天天同床共枕,他又不是以前的傻子,该做什么你不是最清楚了么?”
手腕上的力道陡然变大,潋滟痛得微微皱眉,却见面前的人胸口起伏,一双眼里带了血红地看着她。
他清楚?他该清楚什么?韩朔急喘几声,脑海里有画面飞快地闪过,令他心口紧缩。这样的话,她也同他说得出口,当真是在乎一个人的时候,那人便可以往自己心口随意地捅刀子。他恨不得撕碎她,却又难过得只想抱紧她。
他的她,谁染指半分,他定然叫那人永世不得翻身!
潋滟看着韩朔的眼神,觉得有点心惊,却抓紧机会,一把推开他,挣扎着冲门口喊了一声:“休语!”
韩朔飞快地将人打横抱起来,低头狠狠在她唇上咬了一口,血珠瞬间冒了出来,痛得她挥手就打。
“啪。”他的脸微微侧过去,眼神也冷了一些,脚下却没停,抱着她一脚踢开了殿门,翻身上了蒹葭宫的宫墙。
“娘娘!”休语见人抱着潋滟出来,吓了一跳。仔细看清了那人的脸,更是脸色惨白。
“休语,去通知禁军!”潋滟挣扎,却被这人抱得死紧。只能大声道:“让人死守住宫门!”
韩朔冷哼了一声,扛起她,扯下自己的披风将人给裹紧,复又抱回怀里,跳下宫墙顺着宫道往外跑。
“你要带我去哪里?”潋滟寒声问。
韩朔不答,下巴绷得紧紧的,一句话不说,只往前走。过了一扇门,前头便是禁军装束的人,围成一圈。
潋滟以为有救了,正想松口气,却见韩朔停也不停地往那群人而去。走得近了,为的一人越过他们往后走,侧身而过的时候潋滟听着他道:“太傅放心,后面交给我们。”
宋渝的声音。
潋滟突然有点绝望,她怎么忘记了,没十足把握的事情,这狐狸怎么会做!
“韩朔!”胡天的声音传来,从另一扇门越到了他们前方。潋滟心里一惊,她有些怕了这位胡将军了,叫他看见她在韩朔怀里,这以后是没安生日子过了。
韩朔停住了步子,轻轻用嘴将披风叼上来,盖住她的脸。
“你好大的胆子!”胡天冷哼,身后跟上来一群禁卫,刀剑出鞘,挡着去路。
潋滟看不见韩朔的神色,只是她离得太近,他身上的怒意阵阵,让她都有些心慌。
“让司马衷出来。”清冷的声音,完全与刚刚对她说话的时候不同。潋滟知道这狐狸当真是被踩着尾巴了,生气了。
“乱臣贼子,也堪直呼皇上名姓?”胡天冷笑一声,一挥手,身边的禁军统统朝他韩朔过来。
潋滟黑了脸,被披风盖着,只能祈祷他们的眼睛都长在该长的地方,别不小心打斗伤着了她。胡天也当真是,都不问韩朔抱着的是谁么?
周围突然旋转起来,抱着她的人似乎在躲避刀剑,侧身后翻,动作定然很潇洒。只是她这人质可不太好受,都要晕了。
“都住手!”有人急急忙忙地赶来,怒喝了一声。
是帝王的声音,潋滟不知为何,大大地松了口气。但是胡天那头没什么声音,似乎是下了死命令要杀韩朔。
“朕的话,不管用了是不是?”司马衷冷冷地看着胡天。
胡天抿唇:“皇上,此乃杀了乱贼最好的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