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慢!”
伏难陀见长脸青年跋锋寒拔剑挺身,长剑剑尖指向自己,剑气排山倒海般攻来,身子不由得摇摆的更加厉害,“跋锋寒,咱们今天是论法,而不是论武,在这明心楼上动武,却是有点不妥,小宗师真要想动手,咱们可以另约时间。”
跋锋寒看了看坐在旁边,微露笑容的杨易一眼,长笑道:“择日不如撞日,论武打斗还挑什么日子?”
他手中长剑轻轻颤动不休,出“嗡嗡”声响,剑气一股股前冲,好似狂风巨浪,威势惊人,“国师曾说过,之所以要来战乱纷争的草原,就是想要参悟印证生死之道,你又说只有在战场上,才是生命最为浓烈之时。”
他哈哈笑道:“既然如此,还请国师战场说法,我倒要看看国师的生死之道,梵我不二。”
正对着跋锋寒长剑的伏难陀,整个身子都像面条软草一般顺着他的剑气不住摆动,因为摆动的频率实在太快,导致衣衫犹如狂风吹拂,出“扑啦啦”猎猎声响。
在跋锋寒起身拔剑之时,杨易已经停止了对伏难陀暗中的压制,在外人看来,他其实与之前并没有什么两样,也没有做出任何让人感到突兀的动作,但对与伏难陀来说,却好比压在头顶的一座大山陡然消失,刚才那种从身体到心灵的全方面的束缚倏然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身轻松。
虽然对面跋锋寒出的剑气也是极为恐怖,但相较于杨易的如威如狱的巨大碾压,却是萤火与皓月般的差别。
察觉到杨易放过自己,伏难陀心中松了一口气,他感应到杨易的杀气之后,已经做了便连夜离开龙泉府的打算,有杨易这么恐怖的存在对他生出杀意,他这个国师不当也罢,还是性命要紧!
只有感受到了杨易的恐怖之后,他才对杨易的厉害有了深刻的认知,才真的相信杨易有万人敌的可怕修为。
但如今面对跋锋寒的挑战,他却是无法逃避,只能迎战。
伏难陀本来狂草般舞动的身子猛然挺直,深陷在眼窝里的双目露出骇人精芒,
他看向面前的跋锋寒,沉声道:“凡人浑浑噩噩,被柴米油盐所累,无有一日轻闲之时,根本就没有机会体察自身,更不会明白‘我’的意义。”
他大袖拂动,向跋锋寒刺来的剑尖扫去,“只有在面对死亡的威胁之时,人类的精神存在才能攀升到最为浓烈的高度,这时候才能知道‘我”是谁。”
“嘭!”
袖子扫到斩玄剑的剑尖之后,气劲四射,整个大厅似乎都晃了一晃,桌子上的茶盏全都被震得跳了起来。
正端碗喝茶的杨易,见到大厅里灰尘四起,不由微微皱眉,伸出一只手掌虚虚前推,“别把楼给打塌了,还去楼下论道去罢!”
此时跋锋寒已经被伏难陀一袖震飞,身子还在半空之中,而伏难陀整个身子急速后仰,已经与地面平行,只有脚跟着地。
在伏难陀的身子倏然立起,跋锋寒脚尖借力,飞扑伏难陀之时,杨易的掌力已经到了他们两人面前。
大厅里似乎突然出现了一面气墙,向两人急速拍来。
两人大惊失色,这气墙还未及身,已然令他们呼吸不畅,只看此威势,决计无法阻挡。
不能阻挡,那就只能躲避,但这堵气墙充斥了整个大厅,便是想在大厅里闪避都找不到闪避的地方。
跋锋寒心高气傲,在听了杨易说的“去楼下论道”这句话之后,有心反其道而行之,偏偏不下楼,猛然起跳,飞身到了大厅顶部。
在他心里,杨易掌力虽强,却总不能连大厅顶部也能涵盖,这大厅上还有几根横梁,跋锋寒身子窜起之后,便已经落在了横梁之上,刚刚站稳,便感到了劲风扑面,面皮被劲风所激,犹如水波般猛然荡漾起来。
“这种高度竟然还没有脱出他掌力的范围!”
跋锋寒一声怪叫,双脚在横梁上猛然一踩,凌空几个筋斗,已经从窗户处翻了出去。
他在翻身出去之时,心中还在想,“如此掌力,这屋顶横梁岂不是也要被打断?”
但翻身下楼之际,斜目观瞧,却屋顶横梁稳定不动,竟然一点受力的动静都没有,他正在惊疑不定之时,伏难陀也从窗户处跳了下来。
两人在空中双掌互交,“嘭”的一声巨响,各自分开,飘然落地。
杨易一掌逼退跋锋寒与伏难陀,起身笑道:“论法在屋内,论武可要在屋外才行,诸位,咱们下楼一观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