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雍面容冷峻,湛蓝的天空下,映着他的眼睛更加幽黑。
李文庆一脸愤恨,这个竖子根本就是只喂不熟的狼崽子,十二岁的时候不知道去哪里找了个武功师父,悄悄地学起了拳脚,十六岁时只身一人活捉了太原郊外有名的山匪,也就是那时候他才知道,李雍早就不是个病鬼。
他谋划了三年才终于找到了个机会,将李雍迷晕了动用家法,却没想到这竖子还能活过来,不但如此今天还站在了这里,用锋利的剑刃指向他。
如果连个重伤的稚子也打不过,他没有颜面再掌管太原李家。
相反的只要制住李雍,不管是那道士还是季氏都会任由他落。
李文庆红着眼睛向季嫣然看去,季氏抬着头眼睛中竟然没有半点的惧意,反而是轻视和嘲弄。
哪家的女眷敢这般挑衅长辈。
李文庆怒气冲头,一剑向前李雍挑了过去,这次他用尽力气要让李雍手中利器脱手。
“咣”地一声响,击起一连串的火光。
李文庆手腕转动,想要将李雍手中的剑身斩落,却眼前一花,李雍的剑锋倒转了方向,向他压过来,他只觉得右手一沉,如遭千斤压顶,整条胳膊已经不得动弹,李文庆想要竭力摆脱,却听到自己骨骼不堪重负的扯拽声。
裂骨般的疼痛传来,他“啊”地松开了手。
长剑落地,紧接着他的肩膀被一拍,整个身体也矮了下来。
李文庆正要挣扎着起身,眼前忽然出现了一张道骨仙风、超凡脱俗的脸,那人眼睛都没眨一下,伸出舌头舔了下手中的符纸,然后贴到了他头上。
一张,两张,三张,甚至遮挡住了他的视线。
“……”李文庆张开了嘴,话还没说出来,就看到那道士笑了笑,握着一团东西朝他嘴里狠狠地塞了进去。
又咸又腥顶着嗓子眼,让他呕却又呕不出来。
李文庆拼命地扭动着肩膀,却无法摆脱加注在他身上的桎梏。
一盆冷水又浇在他身上,混乱中他听到有人道:“老爷,老爷怎么样了,道长我们家老爷好了没有。”
是钱氏,这群有眼无珠的东西。
李文庆呜呜地叫着,一张脸涨的通红。
“父亲,”李律的声音传来,“父亲这是怎么了。”
听到李文庆的喊声,李家的护卫也都立即聚了过来。
“有我在这里,还想反了天不成?”李老太太沉着脸看向李律,“你父亲撞了邪,方才还想斩杀我,多亏道长用了符箓,这才将邪性镇住了。”
李文庆向前看去,不远处的道士捋着几根白胡须冷冷地望着他,李律听到这话显然已经信了,立即上前弯腰向道士求助。
他们竟然看不出来吗?他是被冤枉的。
几天前他就是在这个院子里落了李雍,李雍如法炮制就是在报复。
而那个趾高气昂吩咐下人用血泼他的季氏,竟然像只鹌鹑般缩在李老太太身边,一脸痴傻好像已经被眼前的景象吓傻了。
李文庆胸口像是被狠狠地打了一拳,喉头甜,一股热乎乎地东西就要冲出来。
李老太太吩咐道:“将二老爷抬进侧室中,等他缓过来我再过去看。”
“娘,”李二太太道,“让媳妇过去看看,老爷……老爷兴许没事。”
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眼前的一切,老爷从屋子里出来的时候仿佛还是清醒的,可现在……浑身上下一团血污,神情狰狞的可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