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嫣然醒来的时候已经退了烧,除了头和嗓子还有些疼之外,好像病已经去了大半。
李雍站在外间与管事说话,听到响动进屋子里来。
他穿着宝蓝色长袍,整个人看起来神清气爽,显然昨晚睡的不错。
看来三爷身体很好,就算睡小木板也能扛得住。
李雍只见季嫣然眼睛微眨,也不知道又在想什么:“释空法师吩咐胡愈照顾你,今天不能出门。”
季嫣然皱起眉头,李雍突然变成她肚子里的蛔虫,她想做什么他都事先知晓,她若是就这样病着,眼见就要错过江家一个倒霉季了。
“养好身体,”李雍整理他那已经束紧的领口,“等太原这边的事了之后,我们要上京。”
季嫣然眼睛顿时有了光彩,想要将父亲、母亲、兄长接回来,就要上京为父伸冤:“放心吧,我不会坏事,我也想早些为父亲翻案,到时候你也就还清了欠我的债务,我们就可以大路朝天各走一边了。”
李雍表情更加严肃:“你知道就好。”
李雍走出门,正好与赶过来的季子安撞了个正着。
“六叔。”
李雍深沉的声音想起,将季子安吓了一哆嗦。
“这么早就出去啊,”季子安清了清嗓子,“如今李家乱成这样,许多事都要你亲力亲为,希望早些结案,也好还李家个太平。”
季子安是在催着他平了江家的案子,李雍道:“六叔这样审案,应该很快就会有结果。”
听得这话,季子安眉眼舒展。
不等李雍说话,季子安接着道:“姑爷啊,害我侄女的凶手有没有找到?”他边说边向身后看去,“有没有查清楚,我总觉得身后有人盯着。”他的预感向来都十分准。
“六叔放心,”李雍道,“我已经让护卫照应着,您这里不会有事。”
季子安装模作样地叹口气:“这案子还没有审结,我的安危倒是没什么,只是担忧这一切前功尽弃。”
不等季子安说下去,李雍将他叫住:“六叔随我去书房里,我们说两句话。”
看着李雍的背影,季子安脸色顿时一变,方才李雍眼梢泛着冰碴从屋子里出来的,该不会是又想要旧事重提吧?
进了书房门,季子安先制人:“侄女婿,现在的情形你可不能与嫣然和离,你们有七出,我们可有三不去。”
如果李雍过河拆桥,他们可就真的鸡飞蛋打。
“我们嫣然可是旺夫相,自从嫁给了你,你不是一直顺风顺水,照这样下去必然富贵荣华。”
李雍眼角一皱,季子安立即想起自家侄女与承恩公世子在蒋家闹腾着打架的事来。如今大家都知道李丞没有死,侄女自然也不能以鬼上身为借口,这名声要怎么办才好?
他打定主意要将自家侄女好好夸赞一番。
“六叔,我记得季家和林家一直关系不错。”
“那是当然,林家老太君现在还惦记着我们家嫣然呢。”
李雍道:“嫣然也是见过常宁公主的。”这件事他知道,季嫣然小时候颇被常宁公主喜欢。
“自然,”季子安笑道,“嫣然在常宁公主府中住过一个多月,公主父亲在与南诏一战上阵亡,母亲不几年之后也过世了,因为林家和季家的关系,常宁公主颇喜欢嫣然,经常接嫣然去公主府小住。”
李雍微微思量:“公主薨逝的时候,嫣然可在京城?”
“在,”季子安虽然对当时的事知晓的并不多,但是还隐约记得,“那年雪下的特别大,大哥、大嫂带着孩子准备在京中过年,听说也受邀去行宫。”
那一年的事李雍也记忆深刻,巧合的是他与顾珩都在京城,公主薨逝的消息传出来,顾珩就不管不顾地要去行宫,最终还是被承恩公打晕了带回来。
接下来就像变天了似的。
五姓望族上位,太后和皇上母子心生嫌隙。
这些事都应该与季嫣然无关,特别是如今她这般处境,着实不该引来这样一场处心积虑的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