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进来的是个年轻人,大约二十多岁,脸上挂着亲和的笑容。
门口的衙役不放心地追上来说话,那人一把将衙役推开:“该干什么就干什么去吧,爷也不会将你这里拆了,有什么好担忧的。”
这样的气势看起来该是达官显贵家的小爷。
季承恩不动声色地将那人打量了一遍,只见他面红齿白,那张脸看起来比边疆的女子还要细嫩似的。
这样的纨绔来做什么?
季承恩挪开目光,那人却笑嘻嘻地张口说话:“这位就是亲家老爷吧,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
亲家老爷?
季承恩不记得哪里有这样一个后辈,将所有的姻亲都想一遍,当中好像也不见如此的人物。
“你是……”季承恩疑惑地道。
“我是小六啊。”冉六上前拉开凳子请季承恩坐下,又端起茶碗来倒水,仿佛这是他的住处,季承恩才是客人。
一碗茶喝下去,季承恩也没想起这个小六到底是谁,那孩子一脸殷切的表情,仿佛无比渴盼着他的认亲。
季承恩摇了摇头:“年纪大了记性也不好了,你是哪家的……”
“冉家,”冉六笑道,“我父亲您可能不知道,他没有在朝廷任职,不如您有名望,我的伯父是冉守功……”
听到冉守功的名字季承恩不禁惊讶,冉守功他当然识得,只是他们何时跟冉家结了亲。
正要再问几句,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响,季承恩面色微变,立即看向冉六:“你来河北道是进军营历练的?”
可现在不是这些孩子历练的时候啊。
冉六点点头:“我跟承恩公世子爷奉命来投军。”
想想河北道如今的情势,季承恩虽然有些诧异,却也不好细问,只是道:“你们这是要跟随驻军去守城了吧。”
卫将军点兵迎敌,河北道所有的兵马都要跟随。
冉六道:“不是,我们不走。”
季承恩明白过来:“朝廷命江冉做援军,你们是要等到援军来了之后再去?”等到援军到了,战局才会明了,现在到卫将军麾下投军,未免太过危险。
不过,江冉不会轻易来援,江家稳坐河东道又在平卢收了几万兵马,朝廷虽然没有将节度使之职给江家人,但是以江冉的狂妄,平卢节度使江家势在必得。这次江家就是要消磨掉河北道的卫家再出手,不但能够保存自己的实力,还能力挽狂澜获得最大的功劳。
喧哗声越来越大,紧接着就有官兵闯进来。
“这是谁?你们不去守城吗?”
为的人一脸轻视地望着季承恩和冉六。
季承恩走上前:“卫将军命我们在这里守粮仓。”
那人不禁笑出声:“没有任何存粮还叫粮仓?卫将军若是有军粮,就不会求到我们河东道江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