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觉也随着泥沼怪的消失而淡去,显露出原本的小屋。
宁卿只看了一眼就不忍再直视。
屋内一片狼藉,桌子椅子已经碎了一地,死状凄惨,明显是他给砸的。
桌椅的残骸上,还有一面灰头土脸的小旗,旗杆泡在打翻的茶碗里,简直是旱的旱涝的涝没有一点均衡感。
宁卿忍着牙疼把小旗捡起来,把上面的灰尘拍掉,又擦干了水迹,检查了一下。小旗生命力还挺顽强,遇到如此打击也没有阵亡,虽然还是那副鬼斧神工的丑样子。
“我现在相信这是件防御法宝了。”宁卿摸了摸旗面道,“你的眼力真不错。”
他虽然才入炼气期,但力气绝对不小,一面普通的旗绝对不可能承受住这样的力道。
宁狗剩被夸了,有一点高兴,眼睛微微亮道:“主人如今无趁手之物,暂以此旗代替无妨。此物受损不重,可以内气祭炼,假以时日势必复原。唯有一事须得留意,祭炼之时主人当量力而为、三思而行。”
宁卿“哦”了一声,将小旗揣进怀里,没急着祭炼。
他觉得他最近挺倒霉的,这才多久就遇到了这么多事,还都不是好事。或许他该去找点转运的东西?
宁卿“啧”了一声,心里也知道这是个奢望。转运的东西不是说找就能找到的,在这个讲究气运的世界,要是哪里出现了一件转运之物,那绝对是全民疯抢。
气运旺就意味着机缘多,意味着“财侣法地”总有一样会得到充实。
这可以修真者最看重的根基,是修道必备的四个要素。
所以小庆山一件不知根底的宝物,就能引来那么多狂热的修士。
为了生命安全,他必须锦衣夜行低调处事。
宁卿唇角扬起一抹不带温度的笑,在宁狗剩的提醒下将屋子大概收拾了一下,便放弃了修炼老实睡觉去了。
折腾了一整整简直要把人累哭了。
第二天宁卿起得很晚,早饭已经过去,午饭即将开始。
宁卿摸了下自己饿扁的肚子,起身拿上狗剩出门去买吃的,顺便到药店去了一趟,补充了疗伤的药材,也采购了不少大叶烈光花。
等他回到暂居的小院时,很意外地看到两个熟人。
或者说半生不熟更恰当一点。
月白色道袍的,是他们御虚宗的那位执事;雪青色道袍的,则是为难过他几次的那一位。
大概是托了叶浩渊的福,这两个人没有闯门,都很老实地在大门口等着。两人见宁卿回来,立刻迎了上来。
执事弟子先开口寒暄道:“数日不见,宁师侄风采依旧。”
雪青道袍的修士没有说话,只是以一种十分古怪的眼神打量着宁卿。
宁卿假装没看见,脸上露出一个欢快的笑容道:“原来是两位师叔!好久不见,你们吃了没?”
执事弟子:……
雪青道袍的修士:……
这人什么毛病,一次两次老这么问?!
哪有修士打招呼开口就是吃了没的?忒掉价!
执事弟子勉强挂着笑道:“宁师侄果真活泼。”
宁卿点点头,热情好客道:“我买了午饭,师叔你们要不要来点?”
说着他还扬了扬手里的小纸包,一股股饭香从纸包里散出来,引得人肚子里的馋虫乱动。
雪青道袍的修士脸色难看,口气也不是太好:“我等非俗客,自无此‘雅’好,敬谢不敏!”
宁卿听得真切,知道对方是在讽刺他,于是故意摆出一副“我读书少听不懂你们城里人在说什么”的表情。
只见他满脸迷茫道:“呃……师叔不吃吗?难道是不好意思?哎呀不要不好意思,咱们是什么关系,不用和我客气!我上次就说要请你们吃饭的。”
果然是傻的!
两位执事不约而同地想,这人绝对不可能是宝物的获得者。
执事弟子神情温和了许多,搪塞道:“我等怎会与师侄客气?只是已用过饭食,无需再用罢了。”
宁卿这才又高兴起来:“那就算了,下次再请你们吃饭。”
执事弟子忙道:“那我等便静候他日了。对了,师侄手里的可是灵药?”
宁卿看了眼自己手上的药包,摇了下头道:“不是灵药,就普通的疗伤药材,大街口济仁堂买的,不贵,一两银子。”
雪青道袍的修士阴测测地哼道:“谁知你此言是真是假?敢不敢让我等看上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