浑金璞玉,只看怎么去雕琢。
上一世,三房无人,倒是把一个好好的热血少年给带歪了呢。
正想着时,听雨过来,端上了茶水糕点,身后又有数个小丫头一排地进来,端来了热水等物。
待一切都放置好了,听雨便命令各小丫头们出去了。
她自己上前,对着阿宴福了一福,这才开口道:
“姑娘,虽则咱们没受伤,可是总要掩人耳目的,现如今惜晴在外面等着大夫呢。我先让小丫头们准备了热水布巾,作势给你敷腿。又想着你该是饿了,这会子功夫了,早点还没吃呢,便准备了你素日爱吃的几样茶点,你先吃着,也挡挡饥。”
阿宴点头,便命她先将这茶点等物摆好了。
“哥哥,你闹腾了这一早上,也该饿了吧?”阿宴知道自己的哥哥向来饭量是个不小的。
“那还用说,为了你,我这是什么都豁出去了!”顾松知道这里是没人伺候了,便自己净了手,用听雨递过来的巾帕擦了,这才过来坐在那里,陪着阿宴用早膳。
听雨一边从旁陪着,一边说起外面的事儿。
“少爷和姑娘刚离开老祖宗房里,便听到外面有人叫嚷,说是郭姨娘疯了呢。”听雨说着这个的时候,小心地为阿宴挽起袖儿。
“疯了?到底生了什么事?”阿宴回想了下上一世,这个郭姨娘可是比自己都活得长,活得好呢,倒是不曾有疯这档子事儿。
“活该!我看这郭姨娘是个黑心的,就想着害咱们呢!”早间的事儿,顾松多少知道一些了,对这个郭姨娘是不满极了。
“后来呢?你再说说?”阿宴没搞明白,便决定多问问。
“后来啊,听说老祖宗,还有大少奶奶都过去流芳园了。这郭姨娘可是疯得不轻。于是老祖宗便把今早上在祠堂里里外外的人都找来了,审问了一番,也没问出个所以然来,谁也不知道这郭姨娘到底是怎么疯的。最后不了了之,倒是说请了胡太医,给郭姨娘好生看看呢。”听雨把自己打听到的消息都一一说了。
胡太医?
阿宴心中一动。
她记得,上一世她是知道这胡太医的大名的,后来恩远侯夫人一直不曾生育,就是请了这胡太医开了药,吃了两三个月,就这么有了的。当时她心急,想着有个自己的子嗣,可是当时的沈府哪里能请得动太医啊,于是她就低头进了当时的荣王府,去求自己那四妹妹,当时的荣王侧妃。
可是任凭自己说了许多,这四妹妹却是一脸同情,不说答应,也不说拒绝,最后才一脸为难地说:
“这太医,原本是给皇亲国戚看病的,便是以前在国公府里,那也是看了老祖宗的情面人家才来的。如今我若是有个头疼脑热,请了也就罢了,别人也说不得什么。可我若是请了他来给姐姐看病,难免被人家说道。”
阿宴听了这话,当时就几乎无地自容。
她和这四妹妹说的,原本都是女人家的私密话儿,真个是为了求她,把自己多少私密都告诉了她,结果她倒好……
想起这事儿,阿宴淡淡地笑了下。
别说她是个贵妃,就是她要当皇后,这一世她也没法和这四妹妹去交好的了!
如今,这胡太医既然来了过国公府中,先不管日后如何,自己何不借着这腿伤,先请他过来,给自己诊治一番?
“哥哥,我近日总觉得自己身子虚,猛地一起身子便觉得眼前黑,心里想着确实要请个大夫来看看,只是到底不是什么大毛病,又怕母亲担心,还一直不曾提起呢。如今既然这胡太医过来,你何不清了他过来,也给我过一下脉,让我心里有个底儿。”想明白了这个道理,她赶紧对自己哥哥顾松说。
顾松听了阿宴这么说,却是顿时皱起了眉头,眸中透着担忧。
“阿宴,你既不舒服,怎么不早说!”
一边说着时,一边就要起身,却是跑去二门外,要去截那个胡太医了。
阿宴见他忙不迭地就要往外跑,虽则是担心自己,可是到底太急躁了,便从后面提醒道:
“你好歹稳着些!”
可是此时,顾松早已蹿得没影了。
只剩下一个人的阿宴,低头捏了一个松子糕喂到嘴里,心里却在琢磨着,自己哥哥这性子,若是读书,真个能有长进吗?
她蹙眉沉思着,却是眼前忽然一亮。
如果她没记错,过个三四年,约莫在她十三岁的时候,那时候北方的游牧民族羌族就要骚扰大渊呢。她记得上一世,这仗打了好几年,一直打到后来,总算是宁王带兵出战,才亲自将那个羌族的大王降服了,从此后这大羌才算归顺了大渊。
听说当时才十岁的九皇子也是跟着去了,一直被宁王带到身边的,凡事儿都亲自指导。
后来呢,太子坏了事儿,几个皇子争夺帝位,宁王仗着昔日的兵权,才算是平定了这场夺嫡之战,从此后登上大宝,天下太平。
如果自己的哥哥注定无法在读书上面有所成就,那他是不是也许会更适合走武将这一条路呢?
阿宴想到这里,眸中忽然灿灿生辉,把手中的箸子往那里一放!
这是条好路子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