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张威屋里出来的。
顾长安眼神询问站在屋檐下的吴大病。
吴大病说有个女的来找张威,进屋就开始哭,哭的很厉害。
顾长安等后续,吴大病不吱声了。
“砰”的声响从张威屋里出,伴随着他的一声怒吼:“滚!”
在那之后是女人沙哑的哭喊。
“张威,你别太过分,我跟你说几次了,我对你是真心的,为了你我连朋友都没了,几乎快众叛亲离,我……”
“你做过什么你自己清楚。”
“我做过什么了我?”
“给脸不要脸是吧?王婷婷,我张威这辈子最后悔的事就是跟你有过一段,以后我不想再看到你,麻烦你有多远滚多远。”
啪的轻响后,屋里一片死寂。
顾长安剥了几个开心果吃,眼皮半搭着,看似昏昏入睡。
隔壁有开门声响起,现热闹跟自己想象的不一样,很快就把门关上了。
不多时,张威的屋子门突然从里面打开,叫王婷婷的女人从里面走了出来。
鹅蛋脸,长,模样秀气,身上穿了件白色连衣裙,搭个浅黄色小外套,脚上是双短靴,整个人挺小清新,像是从某个画报里走出来的,浑身洋溢着干净的气息。
顾长安的舌尖抵了抵牙齿,他察觉一道视线投来,准确无误的对着那个方位看去。
与此同时露出无害的表情。
目光猝不及防对上,王婷婷略有些不自在,她擦掉眼角的泪水,将散下来的一缕丝别到耳后,低着头快步离开。
顾长安的双眼忽然微微一睁,女人背的包上面有个兔子头。
兔子……
他挠了挠下巴,只是巧合吗?
顾长安见吴大病一直望着女人离开的方向,眼睛都直了,他挑眉:“你喜欢那一款?”
吴大病迟疑道:“好奇怪,她那个包……”
顾长安:“嗯?怎么?”
吴大病说:“兔子头比其他地方要干净。”
顾长安停下剥开心果的动作,这个现象说明包的主人很喜欢兔子。
有个答案就在嘴边,却又瞬间跑没影了。
雷声在天边炸响,风雨欲来。
张威出来扔垃圾,袋子里有断掉的晾衣架,好几个。
倾盆大雨从天而降,他没跑,就在雨里站着,不知道在想什么。
有两个女学生路过,小声说了句神经病。
张威看过去,面容有几分狰狞可怖。
两个女学生吓得够呛,一路噼里啪啦踩着水坑狂奔。
顾长安趴在窗户那里看了会儿,眼皮打架。
妈的,上周好不容易钓到个大谎言,还以为两三天差不多就能解决掉,之后可以休息一段时间。
没想到这么麻烦,看样子还有的耗。
在大谎言搞定之前,必须靠别的小谎言来撑一撑,不然顾家世世代代肯定来他梦里召开家族会议。
等雨一停,顾长安就拎着他的鱼篓去河边钓谎言鱼。
河边没人。
顾长安随便找个地儿放竿,头脑昏,想睡觉。
鱼漂下沉,顾长安提竿,昂刺鱼在空中摇|头|摆|尾。
“小志,妈妈要去很远很远的地方,你要听爸爸的话,做个男子汉。”
顾长安把昂刺鱼从钩子上拿下来,不小心被它嘴边的刺扎到手。
有血珠冒出。
顾长安用嘴吮掉,冷笑道:“小东西,找死是吧?”
昂刺鱼感受到危险,在钩子上拼命挣扎,鱼要是会流泪,它已经泪流满面。
顾长安屈指一弹,昂刺鱼不动了。
他拽拽鱼线,昂刺鱼跟着晃动:“这个谎言挺没劲的,我不要了,放你回去。”
话落,昂刺鱼被顾长安扔进了河里,转瞬就游走了。
顾长安突然感觉灵魂一震,他回头,镜片后的眼睛眯了起来,扫视四周的目光带着探究。
有东西来了这座小镇,还是个大的。
陆城吃掉挂在嘴边的半根橡皮糖,对过来的黑青年笑了笑:“来了啊。”
顾长安一脚过去。
陆城伸手去抓,捏着他的脚踝,拇指指腹来回摩||挲了几下。
顾长安将那只脚抽离男人的掌心,抖了抖身上的鸡皮疙瘩,青着脸说:“你他妈的浑身gay里gay气,还说自己不是gay?”
陆城正儿八经的说:“真不是。”
演,接着演,看你能演到什么时候,顾长安一屁|股在他旁边坐下来,不跟他扯远,直接问道:“病房里是什么情况?”
陆城答非所问:“长安,你戴的隐形眼镜?”
顾长安来的路上只拿掉了假,洗了把脸,眼镜没换回去,他拿出手机看看时间,不耐烦的说:“能不说屁话吗?”
陆城忽然单手撑着地面,上半身前倾,凑近去看青年,幽深的眼眸微眯。
有陌生的气息闯进自己的领域,顾长安白皙修长的脖子后仰着跟男人拉开距离,抬起一只脚抵在他腹部,脚下蓄力,嘴里出声警告:“离我远点。”
陆城从容淡定,目光依然落在青年那张过于苍白,也过于精致的脸上:“你应该长得很像你的母亲。”
母亲这个词落入顾长安耳中,怎么都立体不起来,因为他的记忆里没有对应的身影,他冷了脸色,到嘴边的话因为男人的下一句凝固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