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兄此言差矣!先不说我等三派带来的一流好手多是近三年来速成的,他们战力究竟如何,却是值得商榷;就是其他的一流强者,也是我们强行纠合其他门派所成,说是乌合之众也不过分,进攻顺利还好,但若是战事不利,我等却有可能面临他们的反戈相击,导致我们腹背受敌、全军覆没的,这一点却不得不防。况且,更重要的是,龙吟派中的阎斩此贼!”鹰鼻男子说道,语气由缓而紧,最后更是神情凝重。
虬须大汉一听此话,默然半响,方要再次开口之时。
一旁,一名白眉中年皱眉道:“说到阎斩此人,其实力究竟如何,还请汤前辈为我等详说一番。”
其说话的对象,赫然是坐于鹰鼻男子旁边,一位面呈方型、颔蓄长髯的老者,灯下细细一看,其正是数年前栽在阎斩手中的天蛇门前门主汤元,也不知他是如何逃出防卫森严的黑牢的。
众人闻言,连忙纷纷扭头,六双眼睛齐齐盯着他。
面对众人炯炯的眼神,老者汤元沉吟片刻,方缓缓说道:“说起阎斩此人,说是聪明绝顶、天纵奇才,也不过分!昔年他在江湖上的行径,想必诸位已经有所了解,我在此就不多言了。单说六年之前,我与伍兄、任兄三人为查访其派机密,夜探龙吟山脉,不料中途遇到阎斩,一番激战之后,我等三人皆为其所擒。之后,他倒没虐待我等,只是将我们分开关押,并喂食各种陌生药物。要不是本门在其派安插有内应,恐怕我现今依旧和伍兄、任兄两位在那黑牢中做客呢!”
“以一敌三?还战而胜之?汤兄恐怕言过其实了吧?”闻言,白眉中年左侧,一长须老者说道,其话语冰冷,脸上满是质疑神情。
“哦?这位兄台是什么意思,莫非怀疑汤某是敌方内鬼不成?”一听这话,汤元脸色一沉,口中语气一寒,面带讽意道。
“嘿嘿!我可没说。只不过其中的重重疑点,却有可能成为我等这次战事成败的关键,还望汤兄一一解释才好!”闻言,长须老者微微冷笑,说道。
汤元脸色难看,他侧看了一眼,只见曾经其大力栽培的天蛇门门主以及以往对他恭敬有加的太上长老正齐齐低着头,对其尴尬境地视若无睹;而其他数人,则紧盯着他,更有的暗含敌意,似乎要是他不说出过所以然来,立马就要如仇敌般兵戈相向,将其斩杀当场。
眼见此景,他心中冰凉冰凉的!
没想到在敌牢没遭遇不公平对待,方一出来,就受到盟友的质疑与拷问,这等变故,即便半生混迹江湖的他,也不禁一阵恍惚与难受。
不过,下一刻,他反而镇定下来,随后面转常色,冷冷地说道:“诸位但有疑惑,尽管询问好了。只要我知道的,我无不倾尽肺腑作答!”
“如此,老夫就得罪了。第一个问题,既然贵派在敌方有内应,为什么我等接到三位被困的情报是三年前,而不是六年前?”长须老者见状,干笑一声,随即毫不客气地问道。
“嘿嘿!这个问题,你就要问本派门主孙大人了!”汤元冷“哼”了一声,转看向鹰鼻男子,其声音骤然阴冷之极。
面对众人的目光,鹰鼻男子方抬起头来,忽地干咳一声,目光闪烁地解释道:“六年前的那时,本门各部正进行人事调动,因此之故,却是漏掉了那条重要消息,只是三年前再接情报后才得知此讯。”
众人都是老江湖了,哪还看不出他的言不由衷!他们微一寻思,就明了其中隐秘的权力龌蹉。不过,众人也没有揭穿其的意思。毕竟,就算这次攻打龙吟派,三派的目的也不是要救出失陷的太上长老、供奉等人,要不是上峰的强制命令以及许下的厚重利益,他们才不会联合起来动战事呢。
如此看来,鹰鼻男子与他们所为相较,也不过是五十步和百步的差距而已!
紧接着,长须老者继续提出问题,汤元老实地一一作答。
当问得差不过的时候,一位脸型瘦削、长着山羊胡的老者才睁开微闭的双眼,他一手轻摇漆黑羽扇,一边缓缓说道:“好了!诸位就不要像审犯人一般为难汤兄了,老夫相信汤兄是清清白白的!接下来就无需问了,要是因此而影响三派的和睦与团结,那就不好了。虽然诸位分属三个门派,但到底是为圣上办事的,说起来,还是一家人呢!即便那阎斩再厉害,我们数千的武者,就堆也能堆死他。更何况,诸位不要忘了这次从京师带来的秘密武器啊!”
其言一出,全场瞬间寂静!
半响之后,长须老者才恭声说道:“司马先生说的是!据说那天诛神弩可是曾经射杀仙人的武器,再加上我们七位绝世强者以及数千武者,在先生的英明领导下,一定能所向披靡、战无不胜,摧枯拉朽地消灭那小小的龙吟派!”
听得这等恭维的言语,老者不置可否,只是一手轻抚山羊胡,一手轻摇黑羽扇,双眼半睁半闭间,笑意蔓延脸颊!
其他六人,虽然没有说出恭维之话,但都满面正荣、神态恭敬,即使满腹怨意的汤元,尽管心中大骂山羊胡老者假充好人,但其脸上却也不敢露出丝毫不敬之色。
忽然,匆匆脚步声中,帐篷帘门被人掀起,一位蟒服青年进来禀道:“启禀诸位大人,先锋营已与敌方相遇!”
八人闻言,当即停下话语,随后纷纷站起,依次走出帐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