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云帆也是给足了南山先生的面子,对他恭恭敬敬的,这些大臣就更不敢说一个与他相驳的字儿了。
宴后,南山先生扶着慕云帆沿着沁湖溜达,周围除了他们都空无一人。
南山先生一副淡淡的神情,望着慕云帆,眉宇间不禁有几分惆怅:“这便要开始了吗?”
“嗯,不日朕会命人筹备祭天大典,让你为这皇城算一卦,那两件事一并说了就好。”
慕云帆靠在沁湖的栏杆上,揉揉痛的额角,满脸的得意。
“唉,皇上不该为这些事情劳神的,如果我所料不错的话,夏国战乱将起,皇上应该把重心放在此事上才对。
这立后是小,那件事恐怕不妥啊,皇上口中的那女子命格奇特,我算不透,看不明白,也许会造下祸端。
这种事,何不让他…”
“你不用说了,朕心意已决,你照着朕说的去做便好!这战乱之事,也不过是你的揣测,而此事才是眼前最为急迫之事,刻不容缓。”
慕云帆摆摆手,阻下南山先生滔滔不绝的劝说。
只有他们二人知晓,儿时他们二人是最为要好的朋友,慕云帆每每逃出宫去玩儿,都会与南山先生结伴。
后来他接下了这夏国的重担,南山先生一走了之,游历他方,联系也就断了。
二十几岁那年,夏国与韩筲国开战,正是慕云帆领军,恰巧碰到浑身是伤,死命逃亡的南山先生。
慕云帆将他藏在军营之中,救了他一命,在他伤好之后,就又离开了,那次一别,已经许多年未见了。
此次要不是慕云帆到处寻他,估计临终都不准备再回皇城了。
南山先生其实不是近日才入城的,只是慕云帆一直在让他等,等有了立后的人选,再让他露面。
直到青若出现,这就是最好的时机了,那件压抑心底的事,也终于有了盼头。
慕云帆要是直接立青若为后,势必会惹来诸多非议,青若的家室背景都会被无限放大。
甚至还会编造出其他事来反弹,毕竟青若独自打理莫雅楼的事是很好诟病的。
到时候那漫天的流言,就不好应付了,本来很简单一件事,处理起来又要麻烦了。
就是立了青若为后,处境也不会好,做起事来必定步步艰难,谁也不会把她当回事了。
如果话是从南山先生口中说出来的,就不一样了,那就是顺应天意。
到时候他再立青若为后,谁也不能说一句不是,还有反对之人,大可定他一个扰乱夏国安定之罪,杀鸡儆猴,就没人再敢出头了。
南山先生长长的叹了口气,眼神复杂,没有再开口,只是静静的陪慕云帆站着。
眼前之人,还是慕云帆,却又不是慕云帆,他如今是夏国的君主,而不是他熟悉的儿时玩伴。
他早已习惯了拥戴、肯定,不容许有人有人与他背弛,亦听不进劝说。
罢了罢了,就违心一次好了,就当报当年的救命之恩了。
静雅轩中,近日慕云帆经常留宿在此,今日也不例外。
慕健朗玩累了,已经睡了,慕云帆坐在慕健朗床边上,望着他恬静稚嫩的面庞,心中的烦忧也消散了不少,心中莫名的平静。
“千寻近日可有进宫看你?”慕云帆随口的问到,心中不忍,不久,这孩子也该卷进来了。
沐千雅手中动作一滞,语气柔柔的:“有,昨日还来过呢,她没去向皇上请个安吗,这孩子愈不懂事了。”
“无妨,还是孩子心性,过几年会懂事的。”
口中如此,面色却是不知不觉阴郁了下来,原来越是厌烦一个人,就越会厌烦。
心中不由又烦躁起来,脱口而出:“健朗离得开你吗?”
沐千雅愣了下来,一瞬不瞬的盯着慕云帆,跪下身来,心中慌乱不止:
“臣妾哪里做错了吗?皇上惩罚就是,千万别将健朗从臣妾身边带走啊,那是臣妾的命!”
慕云帆神情有几分尴尬,沐千雅竟这般敏感,赶忙扶她起来,安抚到:
“朕并无此意,只是近日政务繁忙,跑一趟有些累,想接健朗过去睡罢了,千雅想到哪里去了。”
沐千雅点点头,看着慕云帆躲闪的目光,心中还是安稳不下来。
她看得出,慕云帆是打心底疼爱慕健朗的,可这话,又是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