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知道,郡主要我说什么,不过是奉了家族使命而来。
郡主身份尊贵,又有心爱之人相陪,又怎么会明白我的身不由己,人这一生,不是任何事都能随心所欲的。
你可能体会那种,从小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都被人操控。
你从出生到长大甚至到死亡的每一步都早已被安排好,由不得你说一个不字,你所有接触到的男子,一但有越举的行为,就会消失的无影无踪。
你没有权利决定你的爱恨,永远渺茫的不知道下一刻会生什么,除了父母,我身边也只有噬心了。
现在又莫名其妙的失了身,谁知道我会不会已经是一颗弃子了,郡主又何必为难一个可怜人儿。”
蒙上一层水雾的眸子,看不清颜色,察不出情绪,更辨不清真假,沐千寻一阵心烦意乱。
她最见不得别人脆弱,她的性子就像莫雪说的那样,看似强硬,其实最容易心软。
如若宇文萱的话有七分真实,那她也确实无辜,毕竟生在不寻常的人家,这种事情也是常见。
“那你为何不逃?”
不知不觉,沐千寻的声音软了下来,故作清冷,她着实不喜欢自己这样的悲天悯人,世上的可怜人多了去了,管她何事?
“逃?我如何逃的了,你爱你的娘亲,我也同样爱我的娘亲。
我也不是没有反抗过,我反抗的结果就是,娘亲被鞭打的遍体鳞伤,年仅七岁的弟弟被囚禁,小小年纪失了自由,每隔一月,就会换个地方看管起来。
娘亲现在看似风光,其实不过是爹爹做给我看的,娘亲身边所有的亲信都被爹爹换掉了,有的都是看管她的人。
她从来不和我说她过得不好,可是我又怎么会不知道,我都记不清,我们母女已经有多长时间没有单独说说话儿了。
我不够心硬,爹爹抓住了我的软肋,我没法放着他们的性命不管,独自逍遥,我若是真的那么做了,怕是也不会快乐吧。”
宇文萱的目光落得很远,仿佛历经沧桑,受尽洗礼,伤中带悲,悲中有苦。
沐千寻撇撇嘴,向慕宥宸寻求帮助,慕宥宸耸耸肩,一副爱莫能助的样子。
“你和我说这些干嘛,我们萍水相逢,又是敌人,你以为我会信你?”
沐千寻冷笑,语气生硬,微微闪烁的眼神,却暴露了她的心,一旦乱了心,她就算败下阵来了。
“我不指望你会信我,我说这些,只是盼着你能放我一马,放我娘亲弟弟一马!”
宇文萱蹙眉,凝望着沐千寻,很执着,似乎在等待沐千寻的回应。
沐千寻终究是什么都没说,拉起一言不的慕宥宸,一声不吭的离开,一如她不曾征求宇文萱就进来一样。
只是进来与出去时的心情截然不同,虽说她动摇了,可她不会再轻信任何人了,她不想被一次一次的欺骗。
她觉,自从来到这青葛部落,慕宥宸是愈不爱说话了,孤僻冷漠的性子近日更是挥到了极致。
出了碎幽殿,沐千寻才知晓今夜的天有多冷,这还是她来到青葛部落之后,初次感觉到天气带来的冷意。
说来,青葛部落四季常青,绿茸茸的植物,常常让她忘了季节,现下也已经是秋季了呢。
猛的一个冷颤,赖皮的揪过慕宥宸的胳膊,强行搭在自己肩头,得意的往他怀里钻一钻。
入了他的怀抱,就像是鸟儿找到了窝儿,温暖安心,可祛除一切寒意。
慕宥宸轻笑,搂紧她,放慢步伐,接着朝前走去,眼神里满是宠溺,声音异样的好听,遗憾的是,不是在说情话:
“寻儿,你要记得,她方才的那杯茶水,是冲着夺你的性命去的,要是普通之人饮下会如何?”
沐千寻一怔,愕然的望着慕宥宸,如从梦中惊醒,冷汗蹭蹭的往出冒,低头不语。
是啊,那杯茶水,她会不顾她郡主的身份,而加害于她,是想杀人灭口,就算只是大病,也起码可以趁着这段时间,畅通无阻的嫁给赫连锐绝。
不管她说的真与假,不管她的身世有多可怜,她都起了害她的念头,为了一己私欲,残害他人,这样的女子,真的只是像看起来那么单纯无害吗。
从重生以来,沐千寻就坚定一个念头,害她的人都该死,反正她的手上也沾染了无数献血了,也不多宇文萱这一个。
她非残暴之徒,也非良善之人,宇文萱要是胆敢在她身上动什么手脚,她绝不轻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