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千寻望着脏兮兮的,飘散着一股恶心气味的帐篷,微微蹙眉。
慕宥宸抱着胳膊,这帐篷中除了一张快要塌陷下来的床榻,空无一物,要怎么度日啊,拓跋楚行就是这么照顾他们的?
真是失算啊,早知拓跋楚行能做出这么没人性的事来,他们就应该把这营帐的条件讲清楚嘛。
现在说这些,貌似是晚了,真是道高一尺,魔高一丈,还是被拓跋楚行算计到了。
毕竟这是人家的地盘,人家能做到的他们无能为力,在这儿,身份真的就只是个摆设。
不过,万事总有解决的法子,没了现成的营帐,他们照样能造一个出来。
时间一点点的过去,军营的黄昏,别有一番风味。
沐千寻靠着慕宥宸的肩膀,一脸陶醉的望着正对着营帐的西方。
这是一营副将,秦鞘为他们规定的最后的整理营帐的时间,想必他们很快就又能再见面了。
沐千寻正这么兀自的想着,秦鞘就这么华丽丽的出现在了他们面前,手里捧着两套士兵所用的铠甲。
一脸的严肃,一张黝黑普通的面庞看不出喜怒,情绪收敛的很到位,这份沉稳是拓跋楚行所不能比的。
一副什么事他都是公事公办的样子,让人不起脾气,也不好对付。
也是,能爬到一营副将的人,怎么会简单的了,又怎么是拓跋楚行这样一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能相及的。
可惜,因着拓跋楚行的因素,从一开始就与他们站在了对立面,他们须得处处小心。
“营帐,都收拾好了。”
秦鞘淡淡的望了慕宥宸一眼,别的事他管不着,反正拓跋楚行的话,他是必须听的。
沐千寻盈盈一笑,掀开营帐的帘子,装着懂事可人的模样:
“收拾好了,秦副将过目。”
秦鞘眉头微蹙,又迅速地舒展开来,点点头,不经意的问道:
“这些东西,哪来的?”
“这些啊,都是从库房取来的,我们看过了,与其他士兵营帐中摆放的物品,一样不多,一样不少。”
沐千寻笑的一脸隐晦,眸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似乎想把秦鞘内心的想法一眼洞穿似的。
“好,今日是我疏忽了,忘记给你们置办这些常用之物了,你们受累了。
既然如此,将铠甲换了,跟我走,大概快开饭了。”
秦鞘将铠甲递出去,对沐千寻的话,一个字都不信。
这些东西是出自库房没错,可是库房离这里有多远,他不是不知道,库房是整个军营最偏僻之地。
秦鞘所料没错,这些的确不是他们自己搬过来的,也亏的库房偏僻。
俗话说得好:有钱能使鬼推磨,他们身上还有大把的银子没处使呢,用这些来收买几个小士兵,还是很容易的。
精兵营的士兵,他们是用不动,也不敢用,可这普兵营的士兵嘛,本就闲来无事,有银子赚,自然是一千一万个乐意了。
顺便嘛,还从火头营坑蒙拐骗到了些吃食,认为他们晌午饿肚子的副将,可是大大地失算了。
不过,虽说东西不是他们搬的,这营帐却是他们收拾的,忙到现在也是腰酸背痛的。
铠甲在身,再加上二人的容貌都惊为天人,此刻说不出的英姿飒爽,将秦鞘的光芒彻底掩盖。
沐千寻踮起脚尖,嬉皮笑脸的捏慕宥宸的鼻子,俏皮的吐吐舌头,好不活泼。
秦鞘拳头堵在唇前,轻咳一声,这二人调情就不能注重些场合吗?
“规矩些!”
慕宥宸一本正经的在沐千寻的臀部拍了一把,神情严肃。
一路上,二人都打闹个不停,哪还有白日与拓跋楚行较真的气势,秦鞘脸色变了又变。
到了秦鞘所说的地点,一营的士兵们,三五成群的围成一圈,席地而坐,等候开饭。
这些人很有秩序,既不吵闹喧哗,又不被新鲜的事物所吸引,不愧是一营的士兵。
沐千寻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隔了不近不远距离的夜晨与凌泽,疾步走过去,盘腿坐下。
气氛还是怪怪的,凌泽和夜晨谁也不肯理谁,默默的不说话。
沐千寻无奈的扶额,真不知今日,他们是怎么配合将屋子收拾出来的。
关于他们同居一个帐篷这件事,倒真不是沐千寻居心叵测,毕竟这事不归她管。
营中的帐篷本就少,哪会为他们一人安置一个帐篷,那么,夜晨就只有两种选择:
和一些陌生男子住一个营帐,或是…跟凌泽共用一个营帐。
就算夜晨再不愿与凌泽相处,也不会拿自己的安危开玩笑,起码,凌泽不会对她有什么想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