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阿瓦隆结界的共鸣,直接从威斯敏斯特宫的核心——‘伊丽莎白钟塔’上引来天赐之力。
任何来自结界以外的力量都会毫不留情的被驱散,哪怕是天灾和邪神!
那光芒落在剑刃上的瞬间。剑刃便迸了赤龙咆哮的轰鸣。
轰鸣声回荡在月光里,将地宫之中所有佩戴着皇家乐师徽章的人都从迷醉之中惊醒。
那些呆滞的人重新恢复了理智。
他们汗流浃背,迷茫地互相注视着对方,不知道刚刚究竟生了什么,却只记得自己沉睡在一片安宁里,仿佛能够永久的沉睡下去。
很快,搜索再一次重新继续。
这一次。再没有了抵抗。
地宫之中的妖魔还沉浸在睡梦中,被一一杀死,血祭的力量已经被彻底驱散,再也构不成阻碍。
直到最后,他们砸碎了最终实验室的大门,寻找罪魁祸。
可是门后的空间里却空无一物。
严阵以待的皇家乐师面面相觑,不明白这里究竟生了什么。
不论是福尔摩斯,还是教授,亦或者那幻觉一般的琴声……都已经消失无踪。
……
在天空中,那一轮纯白之月依旧高悬,散出清冷的辉光,照亮了这个世界。
哪怕那种诡异的力量已经消散无踪,可它看起来却依旧如此的美丽,令人目眩神迷。
“这样的话,它的力量就会被隔绝在阿瓦隆大结界之外了。
这种和大源共鸣的异象不可能存在太长时间,过一会就会消散了,无需再担心。”
圆桌骑士如是说,收剑入鞘,可哲罗姆却依旧心有余悸。
“加拉哈德骑士长,感谢相助。”
他向着骑士抚胸致礼。
“分内之事。”
被称为‘加拉哈德’的骑士回礼,“就算是我不动手,哲罗姆卿也不会惧怕这个吧。”
哲罗姆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从何说起。
他抬头看着那一轮美到惊心动魄的月亮,轻声问:“刚才那种月光的异状,您知道什是么吗?”
“月光?”
加拉哈德沉默了片刻,似是叹息:
“只是月光而已。”
那是过去的月光。
-
-
“海上生明月,久违了。”
在墓地之中,萨满仰望着天空,浑然不惧那种动人心魄的魔力:“叶兰舟的宿命之章啊……十年了,依旧风姿绝世。”
“这真的只是序章么?”
鬼手出神的仰望着那一轮明月,却觉得心神都要被那一轮月光同化了,赶忙移开视线。
“没错,只是序章。当年他以此突破了歪曲级,身怀心相系权杖,身负绝世名琴,风姿如月,名动列国。
假如不是身份敏感,几乎就能够位列圣徒之位。”
萨满垂落眼眸,低头看着脚下的烂泥,看着如此美丽的月光照落进烂泥塘,眼神便隐隐地惆怅:
“可惜,他信错了人……”
-
在同样的月光之下,有人惆怅,却有人兴奋地拍手欢呼。
“不愧是海上生明月!不枉我在背后给你出了这么多力气啊!”
钟表店里,赫尔墨斯赏着月光,忍不住眉飞色舞,完全是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样子。
“于是,持续了数月的骚乱,在今晚完美的划上了句号,可喜可贺,可惜可贺!”
看他的样子,简直恨不得开一瓶香槟,唔,他确实开了,酒香扑鼻,想来是什么名品。
可惜,白汐对此并不感冒。她只是看着赫尔墨斯,眼神怀疑:“真的已经全部划上句号了么?”
“当然啊。”
赫尔墨斯点头:“萨满胜利了,议会失败了,血路道标被粉碎了,连‘海上生明月’的异象都被那个小鬼搞出来了。
难道还有什么问题没有解决?”
“还有一个问题。”
白汐看着他,冷冷地问:“一开始,说他身上有血路钥匙的消息,让他被全城黑社会追杀的人……究竟是谁?”
“当然是我呀!”
赫尔墨斯指着自己的脸,一脸理所当然地夸赞着自己:
“你想想,整个阿瓦隆,除了我,除了从不撒谎的交易人之外,还有谁有这么大能量同时让所有人相信,萨满回来是为了血路,血路的钥匙就在那个小鬼身上呢?”
于是,白汐眼中的寒意更盛了:“你想要杀他?”
“不啊!当然不!你误会我啦,白汐,你怎么总是不把我当好人呢?你看老师对你这么好!”
赫尔墨斯痛心摇头,装模作样地叹着气,可神情却毫无沮丧的神色。他反而翘着脚搭在了柜台上,仰头将手中的香槟灌进嘴里半瓶。
酒液从嘴角流出来,湿透了衣襟他也不在意,只是抹了抹嘴:
“说实话,我也是相当中意这个小鬼的呀!毕竟我当年和他爹也算是好交情啦。这么多年来,我可是看着他长大的,哪怕他远在万里之外的边境,千里之外的鲁特镇,叔叔我也一直关心着他呀,呜呜呜……
你不要看我这么不着调,我可是恨不得他一觉醒来打破知见之障,演奏宿命之章,晋升心魂,位列圣徒,打爆巴赫,成为天下第一的乐师呢!
不过他这么慢吞吞的,老是不长进,害我这个做叔叔的也有点心焦。
迫不得已,只好给他增加一点压力呗。”
赫尔墨斯摊手,一脸无辜:“你看,人都是逼出来的,他现在多厉害啊,都快成为阿瓦隆的新的传说了!”
白汐冷淡地看着他,神情嫌弃:“其实,你只是为了好玩吧?”
“啊哈哈,我在你心里竟然是这样的人,真是让为师难过。我可不是交易人啊,从来不说假话的交易人。”
赫尔墨斯大笑起来,仰头喝着酒,将瓶中的香槟一饮而尽。
只不过,并没有将下半句话说出来:
——况且,血路的钥匙,不一直都在他的手中么?(未完待续。(。co))</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