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言为定。”
萨满颔,对这个条件,他没有不接受的可能。
叶清玄转身离开,重重地为他关上了门。
-
嘭!
室内恢复了寂静。
萨满凝视着他离去的方向,神情苦涩而无奈,但又能够理解。或者说,深表赞同。当任何一个人现自己的信任遭到了背叛时,都难免会愤怒。
这是人之常情。
过了很久,鬼手推门而入。将一张印着双蛇水印的信笺放进他的手中。
“先生,这是交易人的鉴定结果,你的运气看来不怎么好。”
萨满展开信笺。许久之后,缓缓合上。问:“赫尔墨斯他能够确定么?”
“对此,我反复确认过了。”
鬼手说道:“昨天晚上袭击你的,并不是人类或者黑乐师,而是近乎所有黑乐师梦寐以求的成果。
那是经过了天灾完全转化之后,达到了‘歪曲级’的‘大魔’。”
在那一张信笺之上,是一张潦草的涂鸦,像是手指沾着粘稠的酱汁随手勾勒而出,但是却极为传神和狰狞。
在一片番茄酱勾勒出的混沌中。漆黑的畸形怪鹰身生百翼,面生三目,邪威煌煌,似是要破画而出。
——鹰巢母。
它已经派出自己的子嗣,进入了阿瓦隆之中……
-
-
在漆黑的夜幕之中,巨鹰从天而降,落地之后,骨骼摩擦,皮毛变化,化作了一个披着黑色大氅的苍老男子。
他的面目上还残留着鹰隼的阴鸷和狰狞。带着非人的冷漠,看向面前坐在长椅上的男人。
“初次见面,我是议院的议长。”那个男人说:“你可以叫我知更鸟。”
鹰身大魔低头凝视着他。似是考量,许久之后,微微点头:“玛帕斯,在人类的世界里,叫我玛帕斯就。”
知更鸟颔。
玛帕斯的声音毫无起伏,平铺直叙中却分明有种不满:“我以为,来见我的人是白鸦。”
“白鸦?我也很长时间没有见过它了。”
知更鸟撇了他一眼,指了指自己:“你需要搞明白:现在是我主事,百目圣神的主祭。也只有我一个。
其他的,你不用多管。”
“你替代了他?”
玛帕斯的眼神狐疑:“我看不出你比他更强。”
“暂代而已。”
知更鸟皱眉:“假如你找得到白鸦的话。你也可以直接找他。否则就不要再无关紧要的事情上纠缠。”
玛帕斯思索片刻,微微点头。将一颗水晶眼珠丢进了他的怀里。
“应百目之神的敕令,这是吾之羽翼所取来的东西。
按照神意,本次的行动以你为主。但混入阿瓦隆的人不多,你需谨慎使用——昨夜我们已经在开膛手的手里折损了六人。”
“我知道。”
知更鸟将眼珠收入袖中,“放心吧,开膛手昨夜杀死的毕竟是圣神的信徒,我已经祈请圣神在它的身上降下了印记。”
说着,他展开手掌,掌心中有一道殷红如血的纹章——那是一个扭曲的眼睛:“百目之神已将它纳入了眼中——它已然命不久矣。”
“既然这是圣神的旨意,那我遵从。”
玛帕斯垂下眼眸,又问道:“还有复仇恶灵,他也很碍事,圣神那里有降下惩戒么?”
“跳梁小丑而已,我来解决他就好。”知更鸟淡淡地说。
“我记得,他曾经两次击败了你。”
“我会解决的。”
知更鸟的声音阴沉起来:“我有我的考虑,你不需要担心,也无需多管。”
玛帕斯深深地看着他,许久之后,似是明白了什么,只是点头:“随你吧,反正都是人类的仇恨,太麻烦了……”
忽然之间,他身影隐隐地有些涣散,鹰一闪而逝,似乎快要维持不住自己的人形。
他抬起头,看着夜空中那一片若有若无的虹光——阿瓦隆结界。
那一缕虹光萦绕在天空之中,周行运转,快要扫了过来。
届时,玛帕斯身上的天灾力量,便再无可藏。
“看来,我该走了。”
玛帕斯叹息,后退了一步,展开畸形的灰色双翼,一根刀锋般粗长锋锐的地羽毛抖落,飘向了知更鸟。
那羽毛在空中卷曲萎缩,到最后变成变成了一盏黑铁之钟的摸样。拳头大的铁钟落入了知更鸟的手中,触手沉重而冰冷,耳边仿佛响起了鹰唳的声音。
“若有召唤,敲钟即可。”
黑影冲天而起,可那阴沉的嗓音仿佛缭绕在每一寸的空气中,嗡嗡作响。
“——我,无处不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