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没事,你忙你的去吧。”余舒拍拍她的肩膀,进了余小修的房间,屋里的药味还没散,显是他不久前才喝过药。
余小修这几日都是在床上趴着,除了睡觉就只有睡觉,余舒将门倒插上,走到床边上坐下,拍了拍他,就把人叫醒了。
余小修打着哈欠,扭头道:“你回来啦,三老爷找你来着,还跑到院子里问我话,我都说不知道。”
余舒早上出门和余小修打过招呼,因而她不见了一整天,他都没怎么担心,不像纪家人,一个个怕她拍屁股跑了。
“嗯,别管他,”余舒拉开被子,看着他缠着纱布的单薄脊梁,轻轻按了按他的伤处,“还疼吗?”
“不那么疼了,就是有点儿痒,姐你给我挠挠吧。”
“挠什么,忍着吧,过几天还有更痒的,”余舒重把被子给他拉上,话题一转,正经道:“我今天去商会走了一趟,已经打听到了路子,等你伤养好了,我们就走。”
余小修眼睛一亮:“真的?”
“真的,”余舒见他高兴,迟疑了一下,道:“小修,我们这一走,你要是想娘了怎么办?”
翠姨娘肯定是不会和他们一起走的,她还好,本来就没什么感情,余小修就不一样了,那是他正儿八经的生母,对他再冷落,都有一份母子之情。
余小修眼睛黯下来,扭头埋进枕头里,闷声道:“娘她……有没有我们都一样。”
他没告诉他姐,今上午翠姨娘来看他,关心话没说一句,眼泪没掉一滴,就是再三叮嘱他要听三老爷的话,警告他,看好他姐不让她跑掉。
他被打成这个样子,娘不心疼就算了,还让他听那个坏蛋的话,还让他防着他姐,他又气又委屈,可是没法子,那是他娘。
“姐,咱不是还有几十两银子吗,给、给娘留下一半好不好?”
余舒怕他难过,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好,走之前我想法子留给她。”
这么一来,身上的钱就不够用,还得寻个机会出门,再弄一笔才是。
***昨晚上余舒熬了夜,最近几天都没时间研究那祸时的法则,昨天劲头上来,就点了灯算了一晚上,天快亮了才收拾了纸张躺回床上。
刚刚睡着,就被人摇醒,一睁眼看见黄婆子,还以为自己是记错了日子,今天要到薛家别馆。
“快起来穿穿收拾,薛公子来门上了。”
余舒浑身酸疼不想动,起床气就冒出来:“他来你喊我做什么,不是还有四小姐么。”
昨天那薛大少不也来了,她没记错就是四小姐陪的客,纪孝春叫她过去走了个场子就把她撵走了,今天是怎么地,还非得让她露脸是吧。
黄婆子扯着她的胳膊把她拽起来,没好气道:“四小姐天亮就坐车回京城了,三老爷找你去见客呢,你快起来!”
走了?
余舒醒了醒,坐起来抹了一把脸,一边套衣裳,一边琢磨着这算个什么事,正主走了,留她个替代的下来,那纪星璇可真够大度的啊,这薛大少是她将来要嫁的男人吧,怎么好像没她什么事儿一样呢?
余舒只是奇怪了一会儿,就没多想,反正在她心里头,纪家和薛家这门亲事,她非得给他们搅黄了,想攀亲,呵呵,那她就让他们结仇。
阴笑了一下,余舒弯腰捧了一把冷水拍在脸上。
同那天一样缠腰抹粉挂零件,都穿戴好,弄的假模假样的,黄婆子才推着她出了院子,同秋香一起,陪着她往南苑走。
不是昨天那间茶室,换了一座花厅,余舒被领到门口,转身往里面一瞧,就见到纪孝谷正陪着衣冠楚楚的薛大少坐在里面说话。
“三老爷,薛公子。”余舒站在门口行了礼,手里头的扇子遮着半边脸,打了个哈欠。
两人一齐回头望她,纪孝谷皱眉对她道:“怎么来的这么慢,让薛公子好等了半晌。”
余舒又偷打了个哈欠,垂着眼不说话。
薛睿眉一挑,放下手里的茶,问她:“早点用过了吗?”
余舒老实道:“还没有。”
薛睿放下手中茶盏,站起身一拂衣摆,“走吧,先去吃早点。”
余舒唬了脸,扭头去看纪孝谷,这是要干嘛?
纪孝谷讪讪道:“薛公子初来乍到,要在义阳城里走走,你陪他四处转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