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了手里的树枝,景尘打了一盆水清洗身上的汗水,回到房里,毫无困意,便点了灯,坐在窗前的书桌边上,打算将梦里听到的那些话记下来,白天再看一看,或许就能想起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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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你昨晚上起来练剑?”
早饭桌上,余舒一手还抓着汤勺,嘴里的粥粒喷出来,扑到对面的人脸上,夏明明嫌弃地蹭了下额头,端着碗往余小修那边挪了挪。
“嗯。”景尘奇怪地看着余舒,怎么和他想的不一样,她不是该高兴吗?他记得还在船上时,她不止一次可惜他忘记了武功。
余舒看着景尘迷惑的模样,大为火光:“你还记不记得上次你使剑,结果吐了血晕过去,我请了郎中回家,怎么和你说的?怎么和你交待的?休养!你现在需要的是休养,谁让你半夜三更爬起来练剑,睡不着就闭着眼睛数羊,不喜欢羊就数老虎,数狗数猫都行,就是不许你动武!”
新伤加旧伤,景尘的身体总也不好,好不容易他能说话了,她就担心他一个不好,又没了声音,偏他半点自觉都没有,真是要气死她了!
景尘这下明白过来她为什么生气。觉得是自己没把话说清楚,便耐心地向她申明:“我这次没事。”
那一回轻举妄动。他是在床上躺了好几天,不过这一次不一样,他的身体没有半点不适,反而比之前精神许多。
“现在没事,保不准过会儿就有事了。自己的身体自己不注意,还把别人的关心当成是耳旁风么。”夏明明凉凉地在一旁夹话,是火上浇油。
“不吃了,”余舒把碗往桌上一推。拉着脸进屋去换了衣裳,连声招呼都不打,就推着摊车就出了门。余小修赶紧抓了一个馒头追出去,金宝从他膝盖上跳下来,蹿到了夏明明腿上。
景尘看到余舒生气,因不善言谈,有些心急。起身想要跟出去,夏明明掰着馒头又开了腔:“阿树不是交待你不要出门么,有什么话等她回来再说吧。”
景尘脚在门边一停,看看轻轻摇晃的院门,记起余舒平日嘱咐。到底没有跟出去,在门前站了一会儿。便回了房。
且说余小修追上余舒,把馒头塞给她,接过她手里的推车。
“姐,别生气啦,景大哥肯定不是故意的,你别听那姓夏的挑拨离间,她最近老是阴阳怪气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同住在一个屋檐下,又是家里唯二的两个男人,抛开景尘同他姐偶尔的“不规矩”不提,余小修和景尘的关系是挺好的。
尤其是景尘能开口说话以后,白天余小修和他待在家里,看书做题都有个伴,遇上不会的还能有个人讨论讨论,比起整天同他作对的夏明明,他当然是站到景尘这一边。
余舒咬了一大口满头,嚼吧嚼吧吞下去,轻哼道:“我当然知道他不是故意的,还用你说。”
余小修偷偷撇嘴,“那你刚才还同他火。”
“我不火他能长记性吗?”余舒没好气道。
余小修露出一副“原来如此”地表情,顿时换上一副不齿的眼神瞅着余舒:景大哥人那么单纯,你还好意思欺负人家。
“看什么看,”余舒把馒头塞进嘴里,含糊了两声,走过街角,突然开口道:“那个,小修啊,姐问你,你想不想再进学去念书?”
那天薛睿提起让余小修入学的事,她这两天是跟着他去看了那几家学堂,感觉上不错,就是一直没找着机会和余小修谈起这件事。
毕竟是事关他自己,这孩子还是挺有主见的,先问问他的意见是好。
“上学?”余小修狐疑地看着余舒,“好好地问这个做什么,我在家同你学易就好了啊,去上学不用交学费吗?”
“钱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就问你想不想进正经的学堂去学易,”余舒搭着他的肩膀,怕他原先在义阳城三觉书屋遭人白眼对学堂有抵触情绪,就哄道:“安陵城学堂里的夫子都是专门教学的,比我这个半吊子强多了,各门各科你想学什么都有。入学后,你还能认识认识新朋友,比你整天待在家里闷不出去要好多了吧,而且学堂里还教人骑马射箭,你不想学吗?”
“不想。”余小修眼皮都不眨地道,脸上一点心动的表情都没有,反倒是一副不屑的模样:“我将来是要开易馆做易师的,学骑马射箭做什么,又不是要入伍当将军,整天打打杀杀的全是莽夫。我也不喜欢认识朋友,多认识几个人又不能当饭吃,待在家里挺好的。”
“......”余舒扶额,她现在才现,这小子的思想问题这么严重,偏见、孤僻,再这么下去,他是不是要做宅男?
“姐,你是不是想送我去上学啊?”余小修一脸怀疑地看着余舒。
“不是想,”余舒拍着余小修的脑袋,笑得露出两排牙齿:“我已经给你找好了地方,下个月你就给我进学堂,乖乖上学去。”
什么叫主见,那是能**的人才有的东西,小孩子嘛,乖乖地听大人的话就好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