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娘,这店里怎么了,怎么人都堵在外面,不进去呢?”辛六拉住一位看热闹的妇人打听道。
那妇人回头看她一眼,好心告诉她:“这聚宝斋从前天起就不迎客了,弄了一个什么鉴宝的名目,听说是拿了帖子的才能进去瞧瞧,这不,我在这儿站了半晌,才看见两个人进去,真不知里头有什么好宝贝,还怕人瞧。”
余舒这下肯定,这家店,就是裴敬说来放置她那一套水晶头面的地方。
辛六是个好事的主儿,一听这话,立马就站不住了。
“莲房,我们进去看看,说不定有合适的做寿礼呢。”
“你有邀请帖?”
“我还用得着那玩意儿,你等着。”辛六抛给她一个“包在我身上”的眼神,便一个人大摇大摆地朝门走。
只是她刚上了台阶,就被守门的给拦下了。
“小姐留步。”
“你干什么?”辛六一脸不满道,“大白天的开着门,还不许人进吗?”
守门的是个十七八岁的小伙子,拔柳条似的瘦高,脸晒的有些黝黑,一张笑脸,十分精神:
“这位小姐有所不知,我们聚宝斋这几日不做生意,只请了一些常客前来鉴宝喝茶,您拿有请帖吗?”
“你说请帖啊,哦,是有张请帖来着,”辛六佯作回想,摸摸左边袖口,摸摸右边袖口,而后一摊手——
“忘了拿了。”
一看她就是在瞎闹,守门的小伙子态度依然良好:“不如您回去一趟去取来,我就在这儿等着。”
“这么大热的天儿,你让我再跑一趟?你知不知道我家里住的多远,万一我路上中暑晕倒了,赖你啊还是赖我?”辛六瞪着眼,坚持要胡搅蛮缠到底。
那守门的小伙子还是笑:“那不如这样,小姐报上家门,我让人去您府上拿来,免得你走动。再给您搬一张椅子,坐个凉快地儿等着,请帖拿来了,您再进去。”
“......”这下辛六没了词儿。
余舒憋了半天笑,总算看不下去了,走上去,拍了拍辛六垮下的肩膀,对那尽职尽责的守门人道:
“这位小兄弟,敢问你们裴总管在里头吗?”
“裴总管在的,这位小姐是?”
“我姓余,烦劳你给进去通报一声。”
见余舒和刚才那个小姑娘是一路的,守门的小伙子迟疑了一下,才点点头,招手从门里叫出来一个伙计,先替他看着大门,便进去了。
没多久,便小跑了出来,对余舒道:“我们裴总管让两位进去呢。”
辛六没想到她耍了半天无赖,还没余舒两句话顶用,顿时就郁闷了,瞪着那长相讨厌的守门小子。
余舒轻轻推她肩膀,“行啦,进去吧,知道你眼睛大,就别瞪了。”
守门的小伙子低下头,窃笑。
辛六不情不愿地进了门,一扭头,现刚才那个守门人就跟在她们身后,忍不住说道:
“你跟着我们做什么。”
守门的小伙子面露无辜:“我怕你们头一回来,不认得路,送你们上楼去。”
辛六没好气道:“不用你送,守你的大门去吧,当心偷懒被你们掌柜的逮住了,扣你的月钱。”
“这位小姐不必替我担心,月钱扣不完的。”
辛六气急,哪个替他担心了,她明明是看他不顺眼好不好?
余舒在一旁扶额,辛六儿是碰见了冤家怎地?
就在这时候,裴敬从楼上下来接人了。
“裴叔,”守门的小伙子看见他,便收起了玩笑的神情,指了指余舒两人,“我把人领进来了。”
裴敬对他点点头,和颜悦色道:“这是我外甥女,我带她们上去瞧瞧稀罕,你快忙去吧,大东家明日查账呢。”
他并没有指明余舒的身份。
“嗯,”扭头又看了辛六一眼,那黑瘦精神的小伙子点点头,背着手向内堂去了。
等他人走开了,裴敬才招呼着余舒上楼。
余舒就与辛六介绍了一番,“这是我干娘家舅舅,泰亨商业协会的总管。”
“裴舅舅,”辛六嘴甜地喊了一声,继而眼珠子一转,就给人穿起小鞋了,“方才那个守门的小子,好不客气,说是没有请帖,硬不许我们进来,裴舅舅,你们店里怎么招这样的人看门,不怕把客人都撵跑了。”
“守门的?”裴敬脸色一古怪,“你说的是刚才那个人?”
“对,就是他。”
“哈哈,”裴敬大笑,“那是我们东家少主,可不是守大门的。”
“啊?”
......
“阿嚏!”
古奇一走进后院,便结结实实地打了个喷嚏,揉了揉鼻子,小声嘀咕:
“又是哪个背后说我坏话,最好别让我知道。”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