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件事都是由宁王一手策划,一方面使瑞皇后和薛贵妃反目成仇,一方面又打压了薛家,可谓是一举多得。而兆庆帝明明现十公主的死因有猫腻,却为了袒护宁王,让薛睿和薛瑾寻两兄妹背了黑锅。
“你的顾虑没错,”薛睿点点头,道:“看来姑母的确是想拿这件事来对付宁王。”
戕害手足,这可是十恶不赦的罪名,果真曝光了他,宁王将要面对的会是成千上万卫道者的口诛笔伐,一人一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余舒欲言又止地瞅着他:“贵妃让我出宫与你商量,好像她是很有把握你会站在她那一边,说服我出这个头。”
薛睿面有哂色,慢慢摇头道:“姑母是有把握祖父会站在她那一边。”
今日朝会上,大提点宣布宁王监国,惹来一群人反对,薛凌南之所以按兵不动,不止因为看不上那些小打小闹,不想打草惊蛇,他若出手,一击便要得手。一旦让他得知贵妃的意图,绝不会放过这个攻讦宁王的好机会。
余舒算不算得准十公主的死因不重要,重要的是众所周知她身怀断死奇术,只要她来开这个口,就能把宁王推到风口浪尖上。
剩下的,薛睿相信薛凌南和薛贵妃会计划的万无一失。
余舒恍然大悟:“难怪我说我不一定算得准,贵妃娘娘满不在乎呢,原来她根本就只是想借我的名头一用。”
“嗯。”薛睿觉得心浮气躁,不想把情绪传染给她,就走到后窗推开窗子透气。
余舒虽然郁闷,但不忍心见他为难愁,就走到他身边,轻拍他后背道:“其实这主意不错,你要是觉得有成算,我答应了就是。”
别人畏惧宁王势大,她可不怕,那混蛋几次三番要害她性命,她都给他记着帐呢。
薛睿回头看她,但见她一往无前的神情,一颗心忍不住得悸动,举手滑向她肩头,将人拢进臂弯,低声道:“一旦事,宁王是不会坐以待毙的,此人诡计多端,如果让他侥幸脱罪,你就成了众矢之的,我不会让你冒这个险。”
他的态度不容反对,带着一股强硬的气息扑面而来,余舒听了没有不虞,反而心里美滋滋的,觉得他把她看的比什么都重要,于是伸手抱住了他的腰,仰头对他笑道:
“有你这句话就够了,我跟你说个秘密,你听了不要太惊讶。”她早就想告诉薛睿了,因为不能确定真假,才拖到了今天。
薛睿环着她转了个身,一手将窗子关上,免得她吹了冷风。
“什么秘密,你说。”
“在归来居的时候,云华曾对我说过,安武帝留有祖训,我朝历代皇帝皆是从《玄女六壬书》择选。”
肩上的手臂陡然缩紧,余舒看着薛睿难以置信的神情,连忙说道:“一开始我觉得玄乎,但是《玄女六壬书》确在云华手上,他不会无的放矢,你想,为何皇上迟迟不肯立太子,为何让宁王监国,却不给他正名?”
她每说一句,薛睿的眼神就凝重一分,疑云散尽,徒留心惊,不禁自问:“《玄女六壬书》究竟是什么东西?”
余舒道:“开国六器,分别为书剑尺鼎罗盘如意,《玄女六壬书》应是这其中指的‘书’,太清鼎和七星尺的神奇之处我们都见识过了,现在就算有人告诉我这部“书”是天书我都信。”
薛睿却是从来没有这么清楚地认识到,云华为何在盗取了《玄女六壬书》后,会四处逃亡,明知他被养父收养,却能忍而不现。
“等吧,金柯已经替我前去请他进京,等到我们见到他人,这次一定要问个明白。”金柯昨日回京,带来姜家母女平安离开的消息,薛睿说服他去找云华,他又马不停蹄地离开了京城。
想到即将能够一睹《玄女六壬书》真容,余舒和薛睿都显得迫不及待。
“我先回去应付祖父,姑母若是再招你进宫,你暂且与她虚以委蛇,等我们见过了云华再作打算。”
余舒点头说好。薛睿依依不舍地松开她,拿起搭在衣架上的披风,见她亦步亦趋地跟上来,便回身又搂了她一下,道:
“不要送我,外面太冷,你快吃了晚饭休息,等我的消息。”R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