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荷为难了一下,轻描淡写的说:“公主那边和一个姑娘拌起嘴来了,奴婢正好遇见了,就过去劝解了几句。”
“拌嘴?”谢宁疑惑的重复这两个字:“玉瑶和人拌嘴?和谁拌嘴?为什么拌嘴?”
“奴婢没听见开头,是公主和垣郡王家的三姑娘吵了起来,公主气的脸色都变了,可奴婢去了之后公主只是绷着脸一句话也不说。那位三姑娘只是一直哭,也没句整话。”
谢宁揉了揉额角。
“奴婢问了一旁服侍的人,她们也说站得远没听清楚,也是到席上打碎了一个杯子之后她们才现不妥的。”
“甘姑娘和书棠呢?”
“都陪着公主呢。”
谢宁问:“玉瑶回来了吗?”
“公主已经回来了。”
谢宁扶着床沿坐起身来:“请公主过来一趟吧,总不能这么糊里糊涂的就吵起来,必定得有个缘故。”
玉瑶公主很快过来了,她只穿了一件月白色绢衣,外面罩着杏粉色的罩衫,头披散着,确实象青荷说的那样脸绷的紧紧的,进来了之后默不作声的挨着谢宁坐下来,闭着嘴一句话也不说。
这孩子就是这点儿不好。
只要她不想说,怎么问她都是白搭功夫。
谢宁转头问甘熙云:“刚才席上怎么吵闹起来的?因为什么缘故?”
甘熙云有些为难,贵妃问她,她总不能说不知道,那也太无礼了。可是如果要说的话……
她看了一眼玉瑶公主,玉瑶公主正低头摆弄裙带上系的绦环,那样子就象事不关己一样。
甘熙云只好说:“也没有什么。就是刚才璋姑娘说了句话,不大中听。”
能让玉瑶公主火的话,谢宁确实想不出。
甘熙云为难的表情谢宁也都看在眼里,可谢宁总得把事情问个清楚。
“是句什么话?”
甘熙云轻声说:“璋姑娘就是问,公主连伴读都挑好了,那大概又要从永安宫搬出去了,问公主打算搬到宫里的哪一处去住。”
这句话乍一听没什么。
但是谢宁从中听出了一点不一样的意思。
又要搬出去?
这意思是暗指玉瑶公主在永安宫住的时间不久。
说起来确实不算久。
大皇子和玉瑶公主是在去年二皇子满月之后才来的永安宫,当时皇上只说是宏徽宫要整顿,让他们在永安宫暂住些时日。
只是暂住那个暂字,后来就没人提起了。
谢宁对大皇子心里的想法还算比较了解,大皇子打小一个人孤零零的,哪怕身边有一堆人伺候,那些人毕竟不是他的亲人,他舍不得离开永安宫,舍不得这里的人,最舍不得的大概就是二皇子了。二皇子也和这个哥哥很好,要不然今天也不会把抓周的那本书给大皇子了。
但对玉瑶公主,她话不多,性子又有些喜怒无常,谢宁还真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她的想法。
“玉瑶是因为她的这句话生气的?”谢宁轻声问。
玉瑶公主不吭声。
那话如果再往深里琢磨,甚至有些讽刺、挑拨的意味。讽刺玉瑶公主其实也早就是个没娘的孩子,没有属于自己的居所,也在挑拨着谢宁和玉瑶公主的关系。
谢宁记得垣郡王家的这个璋姑娘,在自家也是很得宠的,听说也有几分娇蛮脾气。但是如果说她能说出这样的话来,以她的年纪来说应该还不会吧?
“不用为这个生气,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玉瑶要留下来同我做伴,弟弟还要你照看呢。读书归读书,可是没人说要让你迁走啊,除非你自己想出去住?”
玉瑶公主的头一下子就抬了起来,硬梆梆的说:“我不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