尚未未接着又理直气壮道:“而且你也需要对我尽义务,你……”
费华庭没有让她继续说下去,他伸手扣住她的后脑勺,同时嘴巴往前送,吻住了她。
尚未未一怔,大脑一片空白,在她反应过来之前,费华庭已经翻身压住了她,带着一种决绝的意味,仿佛上战场。
压住她之后,他没有下一步动作,不亲吻她,也不抚摸她,只是将脸埋在她颈窝里。
此刻费华庭很紧张,呼吸粗重,心跳如雷,他趴在女人身上,意识到自己的动作有些粗鲁,或许弄疼了她,他应该温柔一些,可他担心自己如果不快一点跨出这一步又会完全失掉勇气。
他闭上眼睛感觉到女人温柔的手探进他衣服里,抚摸他的身体,所到之处,星火燎原。
他试着回应她,他的手探进她衣服下摆,触到她肌肤的那一刻,他的脑子里忽然闪现一帧帧画面:男人和女人交缠的裸体……他感到一阵眩晕,一个黑暗空间在脑海中不停放大旋转……
尚未未察觉费华庭在抖,她停下手上动作,睁开眼睛,抬手将台灯灯光调的更亮一些,然后捧住他的脸颊,一边轻声呼唤他,一边观察他的反应,只见他紧闭双眼,眉头深锁,脸色苍白,额头上渗出细密汗珠,样子看上去很痛苦。
尚未未下意识伸手摸摸他的额头,汗水湿冷,她担心他生了病,心中惊吓,又强自镇定,轻拍他脸颊,声声唤他:“老公,老公,你不舒服吗?你觉得怎么样?要不要去医院?”想将他拖起来,挺了挺身体,被他重重压着,分毫也挪动不了,心倏地揪起来,不敢再耽误,立刻伸长手臂去够床头柜上的电话准备叫救护车。
一只手伸过来扣住她的手掌,放回床上,费华庭低沉微哑的声音响在耳畔:“我没事,休息一下就好。”
尚未未这才放了心,乖乖躺着不再动,过了一会,抬手轻柔摩挲他的后脖颈,语气温柔关切:“你是不是感冒了?”
费华庭没有立即接话,默了一瞬,从尚未未身上翻下去,躺在一旁,面朝天花板,用力抹了一下脸,说:“对不起。”
“干嘛要说对不起嘛,你身体不舒服又不是错。”尚未未抽了几页纸巾,俯身过去给他擦拭额头上的汗水,内心激荡起一种热情,因为他的不再抗拒,他的真心回应,更因为他们终于跨出了这第一步,尽管不算成功。
费华庭静默片刻,忽然叫她的名字:“未未……”
尚未未一愣,下意识“嗯”了一声,然后听见他说:“在这种事情上,我有些力不从心。”
尚未未:“??”
曾经尚未未对此有过两种猜测,他讨厌自己;他是弯的。怎么也没想到他竟然在这方面有障碍。
尚未未登时心中警铃大作,暗暗告诫自己一定小心说话,万不可就此伤了他的自尊心。她绞尽脑汁,苦于不知该说什么话来安抚他,一时陷入沉默。
忽然尚未未又意识到哪里不对劲,刚才她明明感觉到某个部位的坚硬啊,不像是生理有问题的样子。
那么,就是心理问题咯。
慢慢来就好了。
尚未未转个身轻轻环住费华庭的腰,往他怀里蹭一蹭,努着嘴说:“老公,我好想以后都这样抱着你睡。”
费华庭沉默,似乎陷入某种情绪之中。尚未未就那样静静地依偎着他,不再说什么,贴心的陪伴胜过千言万语。
不知过了多久,尚未未感觉到费华庭的下巴轻轻磨蹭她的头,传来微微□□感。
“我从十几岁的时候,就有一种预感,我在这方面可能永远不行了。”他的声音低缓沉静,仿佛没入深海。
尚未未并非愚钝之人,相反她心思敏锐,费华庭这句话说出口,她清晰地感受到一种被压抑已久的伤痛与悲哀,像浓雾,那样沉重,那样灰,让人为之心颤,为之心疼。
她更紧地贴着他,更紧地抱着他,静静等待他说那过去的故事。
费华庭沉默着,似乎一时不知从何说起。
尚未未微微起身,从床头柜上摸起打火机和一盒烟,抽出一支,送到他唇间,想让他抽抽烟放松精神:“老公,你十几岁的样子我记得,是我这辈子见过最美好的少年。”
费华庭唇角衔着烟,没有点燃,过会儿,他把烟松松夹在指间,手掌一下下轻拍尚未未的背。
“我最不愿意回忆起的,就是我的少年时代。”
他还是少年的时候,生活已经在他面前展现出残酷肮脏的面目,他无力还击,也无力承受,只能任其反噬自身。
“我永远忘不了的是,那年夏天的一天傍晚,放学回家……一个男人在母亲的床上……”他拍抚的动作停止,手掌缓缓握成拳,“从那之后,整整一个月我看见吃的就吐,尤其是肉……”
他眉头紧蹙,脸上显出痛苦的神色,喉头动了一下,仿佛有什么难以下咽的东西卡在那里。
尚未未翻身坐起来,握住他握成拳的手,将每一根手指都舒展开,与他十指相扣。
她凝望他,眼睛如星河倒映,出美丽光泽。
“老公,你有没有想过,妈妈并不希望你对过去的那些不好的事念念不忘耿耿于怀,我知道妈妈是生了重病才去世的,生前她不快乐,到了天堂,她一定想过另外一种生活,没有病痛,没有欺辱,没有生离苦,你如果放不下,她老人家怎么能安息呢。”
费华庭凝视她片刻,低头看着他们紧握在一起的手,然后更用力地握了一下。
“未未,谢谢你。”抬眸看她,“谢谢你跟我说这些。我会努力试试看。”
尚未未以为费华庭说的努力试试看,是指内心对过去的事释怀,当睡到半夜她被费华庭的吻弄醒后,才意识到,他说的试试还包括对他们初次不成功的生命大和谐运动的充分探索。
尚未未热情积极配合他,试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天亮,每一次都出奇成功。
午夜之后,城市陷入沉睡,费华庭就像被解了封印的欲望之神,爆力极强,一夜之后,尚未未被折腾的简直散架,瘫在床上连呼吸都嫌费劲,身体的某个部位又热又胀,一种极致的刺激感犹在。
早上第一缕阳光透窗而入,尚未未看着费华庭走向洗浴间的背影,恍惚间,似乎在他光裸的脊背上看到几个大字:一夜七次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