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然,风向陡变,那头放哨的公鹿抬起头来,紧张的嗅着鼻子,寻找着危险的气味,终于确认了危险的来源,它抬起头,喉咙里出低沉雄厚的叫声。
站在高地上的刘成突然听到一声尖锐的骨哨声,随即便看到芦苇荡深处飞鸟腾空而起,随即无数大小野兽冲出芦苇荡,上岸沿着河岸狂奔。等待已久的侍卫们纷纷上马,大声吆喝着赶上,将猎物向刘成与硕垒所在的高地赶来。
“济农大人请!”硕垒恭敬的向刘成伸了伸手,做出了一个请的手势,他虽然是车臣部的汗,但刘成却是代表黄金家族嫡系的大汗执政的济农,加上手中拥有的雄厚实力,隐然间已经位居大漠南北蒙古各部之上。刘成微微一笑,从郝摇旗手中接过鸟铳,瞄准最前面那只雄鹿,扣动了扳机。
随着一声铳响,铳口喷出一股白烟,那头雄鹿好像被一只无形的棍棒狠狠的敲了一下,便摔倒在地,在地上挣扎了却起不了身,鲜血从脖子上的伤口涌出来,转眼便是一片殷红。
“济农大人果然好射术!”硕垒击掌赞道,随即才现有点不对,回头一看才现刘成所用的鸟铳与寻常的有些不同,竟然并无火绳,也不知道是如何击的。他下意识的问道:“大人,您这鸟铳——”
“哦!”刘成笑了笑:“这是我工厂里新造出来的,是用燧石击,已经用不着火绳了。要不您来也试试?”
硕垒半信半疑的从刘成手中接过鸟铳,依照刘成所说的重新装填火药铅子,扳动扳机,然后瞄准击,果然正如刘成所说的,随着一声响,铳口喷出一团火光,只是硕垒第一次使用这种新式鸟铳,击的时候忘记了将枪托抵住肩膀,铳口抬高了,没有击中目标。
“这,这是如何做到的?”极度激动之下,硕垒说话都有些结巴了,他自然知道相比起原有的火绳,这种新式鸟铳的巨大优势。想到刘成居然已经有了这么可怕的武器,他不禁又是害怕又是庆幸。
“原理一时也说不清楚!”刘成一边重新装填火药铅子,一边笑嘻嘻的说:“要不大汗您待会去问你儿子吧,他前段时间在朝邑时有参观过制造鸟铳的作坊。”
“好,好!”硕垒应了两声,瞟了一眼站在旁边的儿子巴布,暗骂这混小子不懂事,这么要紧的情报为何不早点告诉自己。他想了想,低声道:“济农大人,我们车臣部虽然在漠北,但对大汗和您可是绝无二心,这新式鸟铳可否卖给我们一些,用于讨伐东虏和科尔沁人。”
“大汗要买这种鸟铳?”刘成笑了笑:“倒不是我不肯卖,而是我手下工匠手艺还不熟练,做十件出来只有一两件合用的,还没有大规模制造。只造了几支给我玩耍用。大汗你若是喜欢,便把这支拿去,要买恐怕还要过几年等我的工厂大规模制造了再说吧!”
硕垒听了刘成这番话半信半疑,只得强笑着接过鸟铳,谢了刘成。出了这桩事他哪里还有打猎的心情,敷衍着打了两只獐鹿,便推脱有些风寒到后面休息去了,刘成倒是兴致勃勃的,只是让巴布搀扶其父去后面休息。父子二人刚到僻静处,硕垒便将那鸟铳往巴布怀里一塞骂道:“你这兔崽子,我问你一件事情,这新式鸟铳的事情你事先可知道?”
“你是说这燧枪吗?”巴布熟练的把玩了两下:“当然知道,我在工厂里还亲手锻打过部件呢!”
硕垒听儿子对这种新式鸟铳所知甚多,不由得又惊又喜,怒气早就去了七八分,口气也和缓了起来:“那你为何不早点告诉我?让我也有点准备?”
“准备?准备什么?”
硕垒听了一愣,暗想儿子这话倒是不错,就算自己事先知道也没法准备什么,不过既然儿子已经知道了这燧枪的底细,自己又有了个样本,即便刘成不卖给自己,也可以回去仿制了。想到这里,他便对巴布笑道:“你这次倒是没白来,待到这次的事情完了,你就随我回漠北去。”
巴布的反应却出乎硕垒的意料,他摇了摇头:“不,我不回去,我要留在朝邑!”
“你放着好好的台吉不做,留在那朝邑作甚?”
“学手艺呀!”巴布笑道:“朝邑那边有几十家工厂,比漠北有意思多了!”
“傻瓜!”硕垒笑道:“你为啥要在朝邑学手艺?还不是为了车臣部?你学会了这燧枪的制造办法,便在漠北开了工厂,让匠人们防制便是了,何必还留在别人的地盘上?我已经老了,再过十年这基业不都是你的?”
硕垒本以为巴布听说自己立他为继承人会欣喜若狂,却没想到巴布露出一丝诧异的表情:“父汗,我啥时候说我已经学会了这燧枪的制造办法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