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能回去就好了!”马士英笑着在锦书上写下自己的名字,笑道:“一直在这里待着也不是个办法!”
“马大人果然是个识时务的!”徐鹤城笑道:“来人,送马大人去休息的地方!”然后他对剩下的人晃了晃手里的毛笔,笑道:“还有人要来签名吗?”
秦淮河上,扁舟之中。
“如是,你怎么能确定这是徐鹤城搞得鸿门宴?”冒襄疑惑的向坐在船尾正紧张的向远处的武定桥望去的柳如是问道。
“辟疆兄,现在我没时间和你解释,请你相信我!”柳如是回过头来,脸上满是焦虑之色:“现在我们要尽快出城,希望还来得及!”
董小宛道:“出城?柳姐姐,可是这个时间城门早就关了吧?”
“总要去试一试,现在抢出一刻便是一刻了!”柳如是紧张的回头对船夫喊道:“艄公,再快些,待会到了我多给你船钱!”
“好咧!”那艄公听到加船钱大喜,立刻加快了摇动船桡的力道,众人立刻感觉到船速加快了。冒襄坐在船上有些无聊,用半开玩笑的口吻向柳如是问道:“如是,要是真的如你所说那徐鹤城谋逆,你出城后打算怎么办?去京师告他的状?”
“不,我出城后就去福建!”
“福建,去那边干嘛?”
柳如是回过头来,脸上已经满是寒霜:“徐鹤城是刘成的人,既然这里动手了,京师那边肯定已经被刘成的大军包围了,我到了那边也没有用。大明南方唯一有可战之兵的只有郑芝龙郑大人,而且他的舟师十分厉害,可以走海路来,我与他有旧识,肯定会应允我的。”
“郑芝龙?那个海贼头子?”冒襄突然笑了起来:“如是你也想的太多了吧,我大明在江淮之间还有不少人马,上游湖广也有不少兵马,难道还对付不了徐鹤城那点兵马?就算刘成真的如你说的那样起兵作乱了,有宣大军和关宁军在,他还能打到京师城下不成?”
“辟疆兄!”一直沉默不语的陈子龙终于开口了:“你没有见过徐鹤城的兵,与其他的兵完全是两回事的,郑芝龙还能依仗舟师与他周旋一二,像湖广、江淮的兵恐怕不是他的对手!”
正说话间,扁舟已经相距定淮门不远了,柳如是突然听到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向岸上看去,只见一队白缨铁甲骑士从不远处的定淮门那边疾驰而来。她双膝不禁一软,便跪了下来,一旁的董小宛赶忙伸手将其扶住,急问道:“柳姐姐,你怎么了?没事吧?”
“完了!”柳如是转过身来,白皙的脸庞上已经满是泪水,她伸手抱住董小宛,伏在对方怀中泣声道:“大明就要完了!”
通州码头。
运河水拍打着石阶,出哗啦哗啦的声响,几个挑夫刚刚下了工,正懒洋洋的坐在石头台阶上,看着夕阳,息着汗,随意的说着闲话。
“王七哥,今晚回去嫂子会给你做啥吃食呀?”一个十六七岁的少年一边抓着身上的跳蚤,一边笑嘻嘻的象坐在他下面两级石阶上的青年汉子问道。
“吃啥?这节气还能吃啥?焖茄子、摊饼,粥、哦,应该还有点小鱼吧!”那青年的体格颇为魁梧,肩膀厚实,双臂粗壮,正在擦脸上的汗水。
“那敢情好!”少年一听眼睛便放出光来:“焖茄子、小鱼、摊饼再涂点酱,齐啦,七哥,你这日子过得比乡下的财主家还好!”
“那是!”青年得意的笑了起来:“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咱们这就叫靠河吃河。你看看这运河,京里的皇帝大官们吃的用的都是从这条河里运来的,随便**啥出来,咱们就能混个肚皮圆了。别的事情皇帝老儿可以不关心,这运河的东西运不来他可不能不关心,可再多东西也没法自己长腿跑到宫里去吧,都得靠咱们从船上卸下来,抬上去,然后才能运到宫里去。咱们要都饿死了,谁给他抬东西呀?”说到这里,青年拍了拍少年的胳膊:“小子,再过几年等你身子骨长成了,也能天天吃上焖茄子、小鱼、摊饼!”
“诶!”少年兴奋的点了点头,想象起自己吃上焖茄子、小鱼、摊饼的美好未来,整个人仿佛也多了几分力气,他用艳羡的目光看了看同伴肌肉累累的躯体,刚想说些什么。突然听到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向声音来处望去,便看到十几个骑兵往这边跑了过来,他赶忙抓住同伴:“七哥,有几个吃粮的过来了!”
“吃粮的?”王七顺着少年手指的方向看去,那些骑士来的很快,转眼功夫便到了眼前,他看到那些骑士除了为的一个是汉人打扮,后面的个个辫,杀气腾腾的样子,不由得暗自心惊,赶忙站起身来,低声道:“情况不对,我们快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