怒极之下,李怀麟还是不信邪,又派了几队人马去颁旨。
然而不管是三百人还是五百人的队伍,行至临江山,都是有去无回。
满朝哗然,觉得那临江山下肯定是有个巨大的贼窝,不然怎么可能谁都过不去呢?一时有人建议先封锁临江山,减少伤亡。也有人建议出兵,把那贼窝一举端了。
李怀麟坐在龙椅上直磨牙,什么贼窝,他真派大军过去,必定会扑个空!浪费兵力不说,还被人当猴耍。
正气着呢,目光突然扫到了下头安安静静站着的白德重。
李怀麟眼眸微亮,突然问:“白家二小姐,是不是尚未出阁?”
白德重正在走神,闻声一惊,出列拱手:“臣惭愧。”
白璇玑都已经要满十九岁了,江家一直不提那婚事,别的人家也没来提亲,只能一直搁在闺房里。
李怀麟恍然,然后笑道:“白大人为国尽忠这么多年,也该有些优待。”
精卫他说杀就杀,那白家人呢?他杀是不杀?
白德重迎头看着帝王那眼神,突然觉得有些毛骨悚然。
边城里风平浪静,一直没有看见圣旨的影子。李怀玉等人借住郡守府,个个脸色都不太好看。
“你是不是有毛病?”陆景行撑着身子坐在江玄瑾面前,沉着脸道,“根本不是一路人,为何非要强凑一处?”
江玄瑾慢条斯理地把地图铺在了桌面上:“本君要去紫阳主城,你们要去丹阳,从边城出,都是一个方向。”
如何就不是一路人了?
陆景行眯眼:“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意思。”
一个是忠君为公的紫阳君,一个是已经被皇帝逼得走投无路的长公主,这两个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又会持刀相向,那现在还搅合什么?
江玄瑾漠然转头,看向窗外那几个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人。
李怀玉和清弦他们蹲在一处,围成了一个圈儿,背影看起来又瘦又小,也不知道在说什么,旁边的清弦突然就把手搭到了她的肩上。
眼色一沉,江玄瑾站起了身。
“做什么?”陆景行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哼笑,“他们本就亲密,你拦得住吗?”
李怀玉那种性子,越拦反而越来劲儿。
江玄瑾不答,抬步走到房间里那落地的花瓶旁边,伸手一推--。
“哐……”地一声巨响,上好的瓷器倒在地上,摔得稀碎。
这动静太大,外头的人都吓了一跳,怀玉站起身来看向窗户里,清弦不得不将手放下。
“怎么回事?”她问。
“无妨。”江玄瑾淡漠地道,“不小心碰倒个瓶子。”
陆景行简直是又气又笑:“这哪是瓶子?分明是个缸子!”
装醋的那种!
你说江玄瑾这个人怎么古怪呢?知道算计帝王,也是做大事的人,可偏生在这种小事上,跟个孩子王似的让人哭笑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