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酒太甜了——鲁威宁觉得这酒黏稠稠,甜腻腻的,都快粘在嗓子眼儿里了,比烈酒可难喝多了。
喝完了合卺酒,松香她们上前来收拾了杯盏,一起叩头说吉利话。
“愿公主驸马夫妻恩爱,百年好合。”
道完这句,她们就鱼贯退出,帐子也全都放下了。
松香今晚是肯定要在外头值夜的。
倒不是为了旁的,就是怕……驸马粗手笨脚的,公主身子又娇弱,万一两人有什么不谐……她也好及时赶上前服侍解围。
但愿一切顺顺利利的……
松香领着人守在外头,不光只她,还有于尚宫她们这些有些岁数的老人在。
于尚宫她们年纪一把,但是在宫里过了一辈子也没嫁过人,对这男女的事,懂的未必就比松香多多少。
松香也有点儿尴尬,虽然大家一处坐着,但是互相之间不光不言语,连个眼神交汇都没有。既要听着屋里的动静,又……不大敢细听。
隔着几重帘幕和一层门,其实也不是什么动静都能听得到。
屋里好一会儿都挺安静的。
松香心里有点儿不踏实。
洞房嘛,总得有点儿动静吧?
总不会鲁驸马不解风情,不知道该怎么做,公主又腼腆,两人直接安歇了吧?
不会不会,成亲之前,家里长辈肯定会教导。
公主这边是也是由老尚宫给公主讲过的,陪嫁的箱子里还有画册和两个木雕……松香瞄见一眼,脸红红的。
总之,该懂的新人都懂,不会闹出两人都不会的笑话。
那……是公主累了?不愿意?
这也有可能。
毕竟今天真是折腾得不轻。
也可能公主看不上驸马。
松香不敢再胡思乱想,觉得自己精神有点不济,取出帕子在鼻端处拂了两下。
药油味儿很是提神,顿时将困意驱散不少。
一旁于尚宫她们两人有了年纪,比年轻人更不如,眼睛似睁非睁,松香怀疑她们是不是已经打起盹了。
屋里忽然“嘭”地一声闷响,紧接着就听见公主惊呼的声音。松香二话不说站起身就去推门,虽然急却并不算慌,声音还很沉稳:“公主?出了什么事情?奴婢进来了。”
刚那动静是怎么回事?
难不成驸马敢对公主动手不成?
院子外面可是有侍卫把守的,他们可不是吃干饭的。倘若驸马真有无礼之举,松香招呼一声,他们马上就能进来。
鲁威宁连声说:“无事,不用进来了。”
可松香哪里会听他的,一面问着话,一面已经掀起帐帘。
鲁驸马穿着一身里衣,赤着脚站在床前,面色很是尴尬。公主坐在床边,头散开了,但身上一身儿寝衣还算齐整,看起来安然无事。
松香确认了这一点,先松了口气。
公主没事就好,可刚才那动静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