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皇后点头说:“这样安排很好。不过简单收拾一下就好了,最好不要大兴土木。”
“是,母后说的对。”
就算曹皇后不嘱咐,孟驸马也坚决不会在此时大动干戈拆房上梁的,惊着胎气可怎么办?
因为孟留自个儿身子不好,孟夫人和孟留自己都特别怕这个未出生的孩子随了他。
其实孟国公和孟夫人身子都不错,孟留身子不好,太医说是胎里弱症,他为什么会弱,这就令人费解了。孟夫人现在就怕孙子生出来也象儿子一样病歪歪的,所有一切能避讳的全都避讳,比别人家对待孕妇更加精心十倍。
福玉公主和孟驸马送了年礼进宫,宫里头的主子们,有一个算一个都没落下——本来人也不多。皇上又不是三宫六院沉迷美色的人,后宫等同于无。说起来宫里能收礼的也就是刘琰她们了。
“给你挑了些玩意儿。一套吴州漳岛的石头,粒粒晶莹如宝石,正好这会儿天冷,用来养水仙摆盆是不错的。就算不养花的,也能当个镇纸用用。本来想送你几对鸟儿,白兔什么的玩意儿,后来我想你也不喜欢这个,就没有送来。”
刘琰的动物缘不太好。小时候被家里的鸡啄过,被狗追过,被猫挠过,甚至差点让兔子咬过手,几次三番下来,心里难免有点儿敬而远之的意思。而且她觉得这些东西还是不养的好,养了就要为它们牵肠挂肚的。舅母家养的鸽子在冬天抱窝——这是很难成活的,她看着小鸽子一抽一抽的断气,自己哭的差点没断气,后来舅母话,把鸽子全送了人。养的狗走失了,她也哭的停不下来。
后来舅母家就什么也不敢养了,连闹鼠都去别人家借只猫来,隔几天就还回去。
“还有些吃食,几套饰。”福玉公主替刘琰理了理耳边的头:“一年比一年大了,明年就不能老梳着双丫髻了,饰这些东西该插戴起来。”
刘琰最不爱听这话,这个月听的实在太多了。舅母说,宣王妃她们也说,几乎人见人说。
好象长大就是一夜间的事儿,突然间大家觉得你该长大了,你就必须得长大,不想长也不行,他们会七手八脚薅着你往前拽,不容抗拒。
刘琰把脸儿一扭,不跟大姐说话了。
福玉公主深知道她的小脾气,只是笑。
用饭的时候福玉公主这待遇更是头一份的——第一次彻底压倒了刘琰。以前只要能聚齐人吃饭,必然最照顾的是刘琰的口味。
现在嘛,刘琰失宠,福玉公主肚子里还没出生的那个最大。
福玉公主自己也不太好意思,笑着解释:“现在已经好多了,前阵子确实胃口不大好,呕酸,偶尔想吃点东西还都是有点奇怪的东西。”
“想吃什么了?”刘琰一提起吃就不记仇了。
福玉公主一笑,孟驸马说:“晚上快睡觉了,说忽然想吃糖炒栗子。”
“呃……”
曹皇后笑着摇头:“要睡觉了怎么吃栗子呢?会积食的。”
“她说实在想吃,我就让厨子做了,送来吃了一颗,解解馋,这才睡下的,不然怕是一夜都睡不安生。还有一次突然说想吃老家的盐寮鸡,让人做了她非说不是那个味儿……”
这事儿曹皇后也知道。
明明也是从老家带出来的厨子,做家乡菜很地道的,为什么就说不行呢?
孟驸马左思右想,厚着脸皮登了国舅府的门,请国舅夫人亲手做了一道。
要知道福玉公主和刘琰一起在曹家住过好几年的,那最熟悉的最习惯的自然是国舅夫人的手艺。
果然这道菜赶着提回去,福玉公主是胃口大开啊,一个人快把整只鸡全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