豆羹来了精神:“奴婢倒是听说过,这茶楼里头也有不错的消遣把戏。有人能吐火,有人能吞剑,还有人能把自己缩成小小的一团塞进一口坛子里……”豆羹一边说还一边比划那坛子有多大,生怕刘琰不信。
刘琰就笑了,不过也没有打断他。
吐火也好,吞剑也好,她都听说过,都是借助一些特制的道具玩的障眼法,取个乐而已,哪里有人真能把一柄剑吞下去的?那岂不把人都扎坏了?其实大多数看把戏的人也都知道这是假的,但大家也不必较真,图个乐子就行了,人家出来讨生活也不容易。
刘琰对这些没什么太大的兴趣,尤其是把一个人怎么塞进坛子里头的这把戏,就算是自小苦练的本事,那也肯定受罪。
“点一出书听听吧。”刘琰随手指了一个:“就这个吧。”
豆羹低头看了一眼,那一行五个字,他只认识一个,就是官字。要说别的字可以不认识,这个字他只认了一次就牢牢记住了,而且从此后就没有忘过,可不象旁的字,学了前头忘后头,下回换个地方再看见就不认识了。
人家都说官字两张口吗,而且这两张口上面还有顶帽子罩着呢,那肯定是官帽啊。
豆羹下去点了这一回书,给了赏钱,等台子上那人下去,再上来的先生就是说这一回书的。
豆羹守在公主身边儿听的津津有味儿。
原来这是个县官儿断案的故事。其实也不能算是断案,因为这不是旁人来告状,他也没有坐公堂。是他有一次出门,看见街头有人生了争执,上前去给人评断是非的事情,勉强也算是断案吧,其中还穿插着寡妇骂街,赖汉撒泼等等笑料,大堂里那些人听着也时不时出笑声。
不过真断案的故事,大家真未必爱听,这种有乐子有悬念的市井俚俗,才是多数人喜闻乐见的。
县官最后评断,赖汉是攀污别人,而寡妇也是见财起意,最后将布匹归还给了外地来的商人。
豆羹平时总是待在宫里,其实也很少听到外头这种讲书,他站在公主身后,也是一脸笑容。
“你乐什么?我问你,要是这件丢布匹的案子让你来断,你能不能断得清?”
刘琰问他,豆羹当然不敢搪塞,认真想了想才说:“奴婢应该也能断,因为这三个人里一看就只有布商才会有这么好的布嘛,寡妇和赖汉明显都是起了贪心才撒谎的,事情不难明白,只是这来龙去脉,各种证据……奴婢就说不清楚了。”
“是啊,这就是难得之处。”
刘琰让他多给一份儿赏,豆羹乐呵呵的跑上跑下,一点儿怨言都没有。
他这会儿算是明白啦,怪不得那么多人都喜欢在茶楼消遣,一待一天都不带厌烦的,确实是个好地方啊,有得吃,有得喝,有乐子,若是二三熟人好友约着一起来,那就更好了。
唔,现在他是出宫不方便。等将来啊,公主也有自己的府第,他到时候出门的机会可就多了,这儿他可以常来的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