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的门前顿时冷清起来。
一开始他自己没什么感觉,毕竟皇上让他闭门思过,他不能出门,旁人也不能去找他。
还能见着面的,也就是府里头的一帮子帮闲儿门客。
二皇子现好象府里少了人。
但是他一惯对身旁这些人不上心——男人女人都一样,后院女人的名字他常常记错,前院儿那些门客嘛,还不如女人呢。
所以他就觉得好象少了谁,但少的到底是谁,他记不起来。
如果只少一个两个,可能他还觉不了。但是等少了四五个的时候,二皇子纵然对这些人再不上心,也能看出人少了。
又过两天,这些人里头又悄悄的走了两个。
这些门客并不是皇子府的奴仆,说好听些是门客,说难听些他身边这帮人纯粹是一帮吃白食的,一个个擅长的都是奉迎拍马,跟着二皇子整日里吃喝玩乐,讨他欢心。这些人有的在皇子府里寄住,有的另有住处,只是每天过来。
但是二皇子这棵大树往日里看起来枝繁叶茂的,这些门客都想方设法往自己兜里揩油捞好处,反正二皇子自己对这些琐事不上心,他只管取乐,从来不管每个月开销多少银子。二皇子府里那些管事、账房、听差办事的人,也是上行下效,能捞就狠狠的捞。
这此人逐利而来,就象一群逐臭的苍蝇。眼下看着没好处捞,反而可能惹祸上身,这些人一个比一个跑得快。
二皇子毕竟不傻,门前冷落为什么,他心里有数。
摔砸东西也好,破口大骂也好,世情就是如此。
更叫他气恨的是二皇子妃打人给他送了本账目,上面是他这几个月账房的花销——二皇子平常不管钱账的事儿,可是账上的亏空他还是能看懂。
不但花销巨大,还有一件事儿。
府里有些陈设、字画、古董玩器这些,有的在账上写的是已经缺损打碎了,有的则被人掉包了,拿假的摆在那儿把真的早换走了。
问题是二皇子压根儿不知道这些东西是几时没的,想查出是谁动的手脚更是无从查起。那些门客们自然不认,府中的奴婢仆从也是一个个连声叫屈。后院里莺莺燕燕不敢大闹,可是今天争吃明天争穿,搅得他耳根不得清静。
他身子本来强健,可是酒色过度,看着虽然还壮实,其实内里早就虚空了。经过寿宴那一日的惊吓折腾,这些日子又憋闷堵气,二皇子病了。
他还闭门思过呢,这会儿要是请太医来看很不合时宜。
皇上并未重罚,他还“病”的如此之巧,不是装病也是跟皇上唱对台戏了。
太医不能请,外头的医馆、郞中也有得是。这会儿府里的管事不敢擅自作主,二皇子现在不能理事,管事先去请示了皇子妃,然后才敢去外头请了郎中来给二皇子看诊。
郎中有些年岁,若论医术,其实也未必就比太医差。请过脉之后,人家说的很客气,只说是着了点风寒,加上过完夏天,人多多少少都要有些虚症,开了一张方子。
马氏请人封了银子,还另外送了份儿谢礼。